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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轻微的震了一下,也许是风,也许是一架飞机飞过,也许只是邻居打开了车库的门。但是我却充满希望地想,是要地震了吗?如果房子塌了,我就被压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了。万一没压死怎么办,我们的卧室在二楼,房梁上只是几根木头,万一砸得不准怎么办?我干脆从窗户里跳出去,一了百了,但是这只是二楼,跳下去最多摔断腿,嗯不是个好主意。拙逸不是刚买了个瑞士军刀吗,看起来很锋利……
与其说这些念头吓坏了我;倒不如说他们让我平静了下来。我一直都在等待着有一天我的乏味的生活能开始变化,我在等待被拯救。这一刻我清楚地明白,没有人能来拯救我,能救我的只有自己。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为自己的生命做了这一个决定。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也许只是突然意识到;如果我连死都不怕;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三天后拙逸下班回来没有再看见我,只是看见了我的留书和离婚协议。我告诉他,我要去旅行,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带走了一些简单的衣物,也带走了一些钱,房子和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了。我们的生活再不相干。所有离婚的法律事宜,都是委托律师办理。我从此再也没有以任何方式联系过他,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没发过email。
我离家后给我父母打电话交待了这件事。我妈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乖乖女会在29岁时突然离家出走。但是我当时已经躲在了渥太华郊区的农场里,没人知道我在哪儿,她无论如何生气也管不到我了。面对我妈的暴怒,我没有害怕或内疚,反而有些戏谑的快感,我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从此就再也没能戒掉它。
我开始了穷游世界,钱不够了就找一个临时的工作,赚够了钱就再上路。我每周给爸爸打电话报平安。我妈过了开始的暴怒期之后就开始哭,被她哭了半年之后我们终于达成协议——她不再反对我的旅行,但是期限是两年,两年后我必须回国来,找个男人嫁掉,好好过日子。剩下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拙逸怎样了,因为我懦弱,我不敢知道我对他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任何人找到拙逸这样的好男人,都应该幸福快乐地生活一辈子;但是他被我毁了,毁在了我与生俱来的、却在不适当的时候苏醒的勇气和激情。我是一个坏的无可救药的女人。”
文君抬起头,她希望修远能说些什么,她希望修远能告诉她,她不是自己想的那么自私,卑鄙,她只是用了可以拯救自己的唯一方法;她希望修远能说不管她做过些什么,她在他眼中仍然可爱,性感,充满对生活的热情,她仍然是他的生活动力,灵感源泉,他仍然爱她……
但是修远只是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她,他更紧地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双眼,但却始终一言不发。
文君叹了口气。这真是很长的一天,她很累了。她积聚起所剩的全部力量,擦干泪水,换上微笑,在修远的脸颊边轻轻一吻:“谢谢你来陪我,我已经好了。我这么绝情出走,连我自己都不齿。以前一直都努力不去想,今天却突然见到梁敏胡,又被他数落了一顿,一下都爆发出来了。”
修远仔细观察了文君一会儿,说:“今天我留下来陪你。”
“不,”文君说,“你该走了。”说着拉他起来,为他穿上大衣,送他到门口。“过年前我们大概没机会见了吧?”
“真的!我都忘了。”修远猛地捧过文君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不知吻了多久,文君早已经天旋地转,物我两忘。当文君再次能呼吸的时候,她睁开眼,修远刚毅的脸庞离他不到半寸,两个人都呼吸急促,离情缱绻,依依不舍。
“明年见!”文君细细轻吟。
周一文君请了病假,没有去上班,想一个人在家静一静,她心里乱的很。梁敏胡的出现掀起了一块过去的石头,那些被压在黑暗里的虫子一下子四散奔逃。她从渥太华的家里走出时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时的她好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突然发现原来门一直都没关,她展开翅膀飞了出来,只注意到了海阔天空;两年的旅途,她知道了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大,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每个人都那么的不同;她像一个初生的孩子第一次睁大眼睛观赏这个世界,好奇而喜悦。
她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当初的决定一个人的旅行并没有夏意想象的那么浪漫,也没有娉婷想象的那么悲壮。在撒哈拉沙漠中登上陌生人的汽车时,文君感到过不安;在深夜的巴塞罗那被三个壮汉合伙骗钱的时候,她感到过恐惧;在圣托里尼岛的阳光下看到小情人们热情地接吻,她感到过孤独;病倒在罗马尼亚阴冷潮湿的小客栈里时,她感到过凄凉。那些都是她最怀疑自己的时候。但是悲恐惊惧终究都过去了,当她能再次上路时又是崭新的一天,阳光即将升起,未知的前路在诱惑,她又变得快乐无比。
她为什么要结束旅行回来?因为答应了妈妈,要遵守承诺。如果不是妈妈一定逼她,她还会回来吗?不知道,也许不会。她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一点已经是足够的理由了吗?当时文君觉得是足够了。现在呢?如果文君仔细思考这件事的话,她首先想到的问题就是,妈妈是怎么知道这样就是为了她好呢?她不能回答,也许她应该妈妈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老杨至少教会了文君一件事,那就是她至少可以怀疑,至少应该求证。
文君有时也会想不知道许拙逸怎么样了。他们的离婚案像拙逸参与的任何事一样的波澜不惊。她暗自庆幸她的新生活来的如此容易。没有讨厌的分手谈话,没有吵架,没有七姑八婆的劝说,没有眼泪和啼哭。但是这些都只是对文君而言,拙逸一定把这些事都经历了个遍。梁敏胡的指责让她清晰地不可逃避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愧疚于自己的自私,她一直都只想拯救自己,而没有想过或是不愿意去想,谁来拯救拙逸。
已经晚上5点多了,又一天过去了,她还是什么也没想明白。正在文君心神烦乱的时候,敲门声把她拉回了现实。不知道是谁。她和修远,竑斯,亚秋,夏意他们都传过短信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她。只好去开门。出乎意料的是,站在门口的是娉婷和石鸣越。
“听说你今天生病了,我来看看你,”娉婷说,“鸣越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非说我不应该来,然后下班我说我一定要来他就非要跟我一起来了。”
鸣越在一旁尴尬地笑一笑,也没说什么。鸣越今天有些不同,文君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只是一向沉着稳重的他看起来既兴奋又紧张。上一次见到鸣越还是文君碰到他和亚秋在说话,而梁敏胡带来了那一场惊心动魄后文君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就离开了,她都不知道客人们之间在流传着怎样的猜想,当然她也不在乎。娉婷一定没少盘问鸣越,很明显鸣越什么都没说,而把讲这个故事的机会了留给文君自己。文君又一次敬佩鸣越的宽容之心,他不知为何总能做到不存偏颇,不逐流言。文君知道,对于可以信任的朋友,她至少能做的,就是飨以真相。
于是文君给娉婷和鸣越讲述了那个绝情出走的故事。
娉婷傻乎乎地瞪大眼睛,好像文君是一个外星怪物。鸣越虽然之前出于礼貌成功地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这时也难得地表现出适度的惊讶。文君不合时宜地觉得“让鸣越感到惊讶”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而颇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