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香在华不凡家陪了华大娘说话,不觉时候晚了,便索性在华大娘房中宿了。天明时往自家房院过去,到得房门外,见房院大门紧闭,甚觉奇怪。这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自己的几个家人居然没有起来。
林晚香伸手推门,门仍是从内销着,便不住伸手拍打了院门,张口喊了几声,却是无人应声,顿觉许是家中出事,便急忙转到华不凡家中,急匆匆的拽了华不凡便往自己家赶去。华不凡见林晚香脸上神色焦虑不安,心知林家出了大事,便不多问,与林晚香一路急赶到林晚香家院外,到那一处稍矮的墙下蹲了身子,林晚香便踩了华不凡肩头,上到墙上,之后跳到院里。
林晚香跳进院中,便见前院管了花草的李老花匠倒在廊下,咽喉上插了一枚飞锥。林晚香一颗心突突而跳,急忙去开了院门让华不凡进来。华不凡见了死在廊下的林家家人,忙对林晚香道:“香儿,快去瞧你爹娘有没有事。”林晚香嗯一声应了,急往内院进去,便见一扇洞开的门外,一个丫头伏在栏杆上,一个丫头伏在楼板上,却均是一动不动早以死了。
林晚香几步冲进父母房中,顿见房中箱物凌乱,却不见自己爹娘。林晚香带了华不凡转出爹娘卧房,跨进爹娘房院厅中,便见自己爹娘到在地上,咽喉已被人用刀剑割破,地上大片的血渍已结成了血块,显是已遭人害了多时。林家上下仅余下林晚香一人因宿在了华家得以幸免,众人均已被人杀了。
林晚香骤然见自己爹娘被人杀了,怔了一怔,泪水忽地就流了出来。华不凡伸手扶了林晚香肩头,对林晚香道:“香儿,别怕,我会照应你的。”华不凡话语一落,林晚香便伏在了华不凡的肩头失声大恸。华不凡任由了林晚香在自己肩头痛哭,待林晚香大哭一阵之后,稍缓之时,柔声对林晚香道:“香儿,还是报官吧。”林晚香道:“嗯。”
官府来人查验了尸身现场,定了此案为劫财害命,便立了案卷,但却一时理不出线索。林家下人均是死在飞锥之下,,江湖上使用飞锥暗器之人实在不少,官府只好慢慢查访。林晚香怎还敢住在了家中,便搬过去与华大娘住到了一处。
夜,黑了,华大娘房中一灯如豆。华大娘携着林晚香的手坐在床塌上,不住劝慰了林晚香。华不凡坐在了房中的一条木凳上。华大娘对林晚香道:“香儿,遇事多往宽处想,你这时虽然没了爹娘,可是还有大娘我和你不凡哥哥,昔年不凡爹爹去世时,不凡还小,大娘也拉扯他苦熬过来了,你可莫要有什么想不开的。”林晚香道:“嗯。”华不凡插言对林晚香道:“香儿,你家这事,不管官府查不查得出贼人来,我都会替你暗中查访了,定要查处贼人来替你爹娘报仇。”林晚香心下一暖道:“不凡哥哥,你这般说我便是感激了,只是贼人厉害,我怕你……你也遭了贼人毒手。别要我家的仇未报,反倒让贼人害了你。不凡哥哥,我要你好好活着。”华不凡听了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酸涩,世上有几个林晚香这般的女子。
有些话华不凡暂时还不想对林晚香说个明白,林家这一桩惨事,华不凡猜也猜得出来,贼人在威逼林秀才夫妇交出家中藏了的金银之后,居然还是杀了林秀才夫妇,居然还杀了一众一分不会武功的林家上下众人。这般嗜杀的恶人,只有用血才能偿还这一笔血账。
一个深而黑的夜中,一乘绿呢小轿穿行在荒僻小径中,轿旁紧跟着两个素裳女子。旷野中稀疏几株树木,阴暗里一堆堆荒坟林立,不时晃动着一团团碧绿幽幽的鬼火。深黑夜中敢走这般路径之人,胆子决不会小。
一众人正行间,绿呢小轿侧旁轿帘忽地一掀,一只白白的纤纤玉手儿伸了出来,手腕上戴着只翠玉镯子。伸出轿外的手臂甚白,手指张开着,似是伸了好玩。忽地那一只纤纤手儿倏地缩入轿中,又倏地伸了出来,这时手中已多了一块帕子,紧接着将手中的帕子扬了几扬,之后又缩入了轿中。这时轿后不远处黑暗中碰地一声响,轿中女子便道:“落轿。”轿夫便立马停住落下轿来。轿帘一掀,一个露脐黑裳女子步出轿来,却是杨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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