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很乖,乖得如一只小猫,在石成事怀中一动不动。石成事也乖,在容喜房中强压下的欲火,这时居然如一座冰山,一分温热也没有,有的却只是磕睡。不一会儿,石成事响起沉沉鼾声。石成事天生是块做戏的料子,可惜却去做了官。二、预兆凶祸夜,已黑得定了。三叠寺下高黎派总坛陈一展房中仍是亮着灯光,房中陈一展并不在房中,却是女儿陈柔陪着母亲关雪坐在桌旁灯下,手中均是做了女红。
桌上油灯灯芯噗噗跳了几跳,火苗晃了几晃。关雪停了手中女活,瞧了油灯一眼,对陈柔道:“柔儿,这几日我右眼皮老是不住地跳,莫不是有什么不好之事?”陈柔道:“娘,你信这些干什么?咱们高黎派又不曾做了什么恶事,怎么会有什么不好之事?”关雪道:“只是我这右眼皮跳得古怪之极,你爹爹与海明大师去尖山寺这许多日子也不见回来,娘这心,便老是心神不宁。”陈柔道:“娘,你放心,爹爹不会有什么事的,爹爹与海明大师的武功,又不是不高,连爹爹与海明大师那般的武功你也不放心,那么我爹爹去那里,娘你最好还是跟着去。”
关雪听了笑道:“你个小丫头,我又不想把你爹爹拴在裤腰带上。”陈柔笑着道:“却也差不多了。”关雪道:“你懂什么?男人啊!女人若是拴不住他的心,你这一世可就完了!男人们却是不一样,对女人不过如换件衣裳。”陈柔道:“女人也可以一般,女人也可以天天换了衣裳。”关雪对陈柔瞪眼道:“女人若换男人像天天换了衣裳一般,那只有青楼女子,以后可不许乱说。你现下还小,还不懂做女人的难处,要不娘怎地要你嫁了你大师兄。娘便是瞧着他一来喜欢你,二来为人老实厚道。”陈柔不住摇头道:“娘!不说了不说了,怎地说着说着又说到我与大师兄头上去了。”关雪定定瞧了陈柔一眼,唉一声长长叹了口气,又低头做了手中女活。
火苗在油灯灯芯上晃动,映得陈柔一张雪白脸儿泛了胭红。陈柔痴痴瞧着油灯灯芯上跳动的火苗,八师哥贼兮兮一张笑脸忽地在那火苗光晕之中现了,陈柔脸上不觉现了浅浅甜笑。陈柔的模样儿很是一般,可是陈柔甜甜笑起来的时候,却是很动人。
世上有没有预兆?没有人能肯定说有、还是没有。但是对关雪来说,却是有预兆的,因为第二日日刚东升之时,大弟子便急急过来对关雪道:“师娘,我赶去尖山寺问了尖山寺主持大师,主持大师言他根本就没有见到海明大师与师父来过,弟子想师父莫不是出事了?”关雪听得吃惊不已,难怪自己这几日右眼皮乱跳,却原来真有不好的事儿。陈柔也是听得大吃一惊,牵挂之下心神大乱,好在大师兄头脑冷静,立马便派众师弟四下去找、去打探。陈柔也要去,大师兄拦住对她道:“小师妹,这时节师娘最是焦心,你还是在家陪了师娘。”陈柔听了点了点头,心想大师兄处变不惊,果然有一帮之主的气派。
高黎派众弟子在大师兄分派之下,两人一队分做四队,四下里去找寻了自己师父。数日后,高黎派三弟子刘天琦与四弟子王兴智二人那一路,在马帮驮队必由的百花岭道口沿怒水而下道旁寻到了陈一展尸身。陈一展尸身皮肉已烂,身上生满了蛆虫,已是面目全非无法辩认。好在尸骨个儿不变,衣裳未烂,不然却是认不出是自己师父了。陈一展尸身腰旁挂着剑鞘,长剑却是不知去向。
刘天琦、王兴智二人寻到师父尸身之后,不便尚自定夺,便找了附近乡人,购来布匹,包裹了师父尸身,请乡人用木板抬到了高黎派总坛,之后去购了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将师父尸身装入棺木中,之后传了迅息给众师兄弟。不几日,一众师兄弟得到了迅息,齐地回来。师父已是死了,众人均是心下黯然。关雪、陈柔二人哭得泪人儿一般,哭得双目眼皮红肿。
高黎派大师兄分派一众师兄弟替师父设了灵堂,一一跪拜磕头,之后厚葬了师父在三叠寺下高黎派总坛之间一处土坡山上。待师父的后事一了,大师兄请了师娘与小师妹到高黎派一间大房中相议,待一众人等到齐坐了,大师兄道:“师娘、师妹、各位师弟,咱们高黎派现下当务之急,是查出谋害师父的凶徒。”众人均道:“大师兄说的是,咱们要查出凶徒,替师父报仇。”九师弟田武扬从坐中立起身道:“各位师兄,请听小弟一言,现下咱们新没了师父,可是咱们高黎派不能一日无主。小弟认为大师兄最合做了咱们帮主。有了帮主,咱们统一号令,方好查了凶徒,不然咱们各行其是,失了法度,便如一盘散沙了。”
二师兄黄正霄道:“九师弟说的有理,我第一个赞同此议。”接着一众师弟均是提议大师兄做高黎派帮主。”大师兄却摇手推辞道:“各位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师父尸骨方才入土,弟子我怎能便做帮主,此事还是过过再说,咱们现下还是听师娘的。”关雪听了大弟子言语,心下暗许,对众人道:“咱们高黎派一日不能无主,我一个女流之辈无谋无智,帮中之事我瞧还是让大师兄主持。”众人听关雪这般说,便齐拥大师兄做帮主。待一场立帮主仪式之后,大师兄正式做了高黎派帮主,紧接着到陈一展坟前跪拜了,发誓要亲手诛了凶徒替师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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