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寻人轩儿咳得一阵缓过气来,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我家小姐的女儿装我也难得一见,这女儿红酒更是许久未动,你……你……好心不得好报。”王思云脸颊顿时羞得红了,对轩儿嗔道:“轩儿,莫要乱说。”话虽这般说,心下却又巴不得轩儿说个明明白白,不由偷偷瞟了上官策一眼,上官策却也正瞧了自己,不由脸更烧、更红。女为悦己者容,世上只有呆子才不知道!上官策不是呆子,还算明白。
上官策哈哈一声笑,对轩儿道:“小丫头还会吃醋,醋很酸的,我再请你喝几杯女儿红,不是很好么?”王思云附声道:“对,这小丫头不多喝上几杯,只怕堵不住她的嘴。”轩儿听了大吃一惊,放下手中酒壶立起身便要逃命。上官策一抻手便逮住,再一伸手又捏住轩儿鼻子,轩儿又只好乖乖地被一连灌了几杯酒。王思云一旁瞧了不住地笑,这一次轩儿没有咳嗽。一来女儿红是好酒,二来呛着并不好受,三来轩儿喝酒已有了经验。
轩儿这一次缓过气来,抡了拳头便往上官策身上擂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上官策却只好受着。人,有时总要给人消气的机会,何况轩儿下手不重,打死人总是要偿命的!何况有人心甘情愿帮你捶背也不是件坏事。上官策似乎爱喝酒,似乎是因女儿红是好酒。上官策忽地一连喝了几大杯酒,忽地就伏在石桌上一动不动。上官策居然喝醉了。
轩儿见上官策醉了,见一坛女儿红也已喝得见底。轩儿看看酒坛,瞧瞧王思云,对王思云道:“小姐,上官公子醉了。”王思云道:“你干的好事,问我做什么?”轩儿道:“可是我……我背不动上官公子啊!”接着喃喃自语道:“害人先害己,唉!我这是自找了一个烫手山芋。”说罢坐在石桌旁,双手拄着腮瞧着上官策。王思云却笑喜喜瞧着轩儿,瞧她这般瞧着上官策能瞧出什么妙计来。
院墙头上忽地有了衣袂风声,有几个人从外窜上墙头,掠进院来,大刺刺走了过来。黑夜里大刺刺进入人家院中的人,决计不会是贼。那几人近得六角亭时,王思云冷冷对几人道:“几位黑夜来访,有何贵干?”几人中一高瘦长者道:“找人?”王思云道:“找什么人?”高瘦长者道:“找一个兄弟。”王思云道:“找一个什么兄弟?”高瘦长者身旁一矮壮汉子道:“你这小丫头问的也太多了。”王思云道:“我不是小丫头,你最好弄明白了,这里是我家,我可没有请几位进来,几位不请自来,问一问都不行么?”矮个壮汉听了气得正要发作,高瘦长者伸手按住他肩头,对王思云道:“这位姑娘不必介意,我们是来找一个老兄弟。”
王思云一开始以为这几人是来找上官策的,这时听了方知不是。上官策决计不会是这些人的老兄弟,神色间不由缓下来道:“我这里只怕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高瘦长者道:“这位姑娘怎知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轩儿插口道:“我们这里最多只有你们找的姐妹,找兄弟?哪是找错了地方。”高瘦长者指着上官策笑着道:“这一位酒醉了伏着的莫非不是兄弟?”轩儿道:“是兄弟,但不是老兄弟。”轩儿说的是句大实话,高瘦长者一时语塞。
黑暗中一人忽地道:“小姐,这几位是老朽的朋友,是来找我的,惊吓了小姐,请多多恕罪。”说着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位长者,手中携着根两尺来长的烟杆。王思云道:“杨老伯,居然有人会找你?”杨老伯杨重义道:“小姐有所不知,他们都是我十数年不曾往来的朋友,我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找得到这里,请小姐见谅。”
高瘦长者插言对杨重义道:“重义老弟,你果然在这里,只是想不到当年威振两淮的英雄,现下居然落得这步田地,你何苦这般作贱了自己?”杨重义道:“严大哥,人各有志,我自己不觉着这般便行,并不关旁人的事,严大哥何以这时想起来找了兄弟?”高瘦长者严士观道:“朋友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下咱们弟兄正遇见了一件要紧事,好容易找到你来,这下可是好了。”杨重义叹了口气道:“多谢严大哥还挂念了小弟,只是小弟退隐江湖多年,已无心江湖中事,还望严大哥见谅。”
严士观听了吃惊道:“重义老弟,当年你何等的雄豪气,今日怎地说出这般话?怎地甘愿替人家看家护院?甘愿做人家一条狗?”王思云听了眉头一皱,轩儿已对了严士观道:“我们这里虽有主次上下之分,可夫人小姐待我们如自己人一般,你好没来由这般污了杨老伯。”矮壮汉子道:“我们老大说话,你小丫头少插嘴。”轩儿道:“我小丫头与人说话,你小伙计少放屁。”矮壮汉子怒极,便要上前去拿轩儿,杨重义一步窜到轩儿身前,拦住了对严士观道:“严大哥,咱们弟兄的事,不能扰了旁人。”严士观口气变得冷冷道:“好。”
杨重义这时挺直了身子说道:“严大哥,咱们虽是兄弟朋友,但小弟这一条身子是否卖与了你们?”严士观阴着脸道:“没有。”杨重义道:“当年咱们在一起之时,小弟可有做过对不住弟兄们的事?”严士观道:“没有。”杨重义道:“当年小弟可是多吃多占之人?”严士观道:“不是。”杨重义道:“我姓杨的一没有卖与你们,二没有对不住弟兄,三没有多吃多占,这会儿退隐江湖,想做一分自己想做之事,可有碍了旁人?”严士观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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