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弥散大地,湛蓝天空下,微微吹着冷风,在格尔斯亲王医院的休息区,院子正北角的柳树边停放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少女,面色在冷风中吹得有些泛白憔悴,表情透着一般幽郁。
少女手上拿着一支录音笔,像往常一样重复的记录起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少女刚录完一段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放个不停,似乎生怕遗忘了什么。
录音笔里传来阵阵微弱而又清柔的声音,这是她重复了第七次,少女静静地聆听着录音笔里传出每一句话,心里默默跟念着……
“没有蔡子俊的日子第六百九十九天,天气睛朗,来到瑞士快有二年的时间了,在这二年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期待过,本来今天的录音是要明天做的,可我怕见不到明天,心里好怕,害怕明天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做第三次手术了,医生说这次手术事关前二次的成败,子俊,我担心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凯德尔医生刚才来告诉我,我妈在国内找到了一位眼角膜捐献者,凯德尔医生曾说过,即使脑肿手术成功,我的眼睛也无法重现光明,他说我的脑肿细胞严重扩散到了眼角神经的边缘,导致眼角膜严重脱血坏死,除非能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再次做过手术。前几天,凯德尔医生跟我妈说过这件事,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在脑肿手术成功后,再次做过眼部手术,我就可以重新变回一个健康的人了。此时,每对人生,我的内心只存在四分之一的生还希望,子俊,在生死面前,你有我现在这么绝望过吗?妈妈这些日子通过“国际红十字会”等其他途径为我寻找眼角膜捐献者,我的心里感到十分难过,作为一个将死之人还要让她为我操心,内心实在无法接受。子俊,还记得首饰店那个老板讲过“天使之泪”的故事吗?你认为公主倘若活过来了,少年是否已经出卖了与公主之间的爱情?”录音笔里这时传来一阵微弱的笑声。
“我相信少年对公主是情真意切的,他是不会背叛公主的,嗯,这只是存在童话里的传说,又怎么会变成现实呢,其实,我对生命只存在一种期盼,那就是回归现实,记得真泽一朗常在我面前说过的一句话,“往事暮暮,烟消云散,瑕思深处,却只能当做另番的回忆”,以前我常问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总是笑而不答。现在我懂了,要回归现实。嗯,不多说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口都干了,希望明天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林雪满意的收起录音笔,放在口袋里,似乎在沉思起什么。
这时,从她的背后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林雪的脸上微笑起来。
“林雪,一个人躲在这儿又在自言自语啦?”一阵混重的男音从林雪的身后传来,青年走到少女的跟前,微笑道:“又在想你的情哥哥?”
林雪脸色微红,腼腆笑道:“才没有呢,马上就要手术,心里有些感慨而已,真泽,你不是去上班吗,怎么会来这里?”
真泽一郎看着林雪,笑道:“你也知道马上就要动术,阿姨又不在你身边,看你这模样,我能放心嘛,所以就请假过来了。”
林雪心里顿起一阵悸动,在瑞士的二年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陪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病情不知是否还能撑到今天。林雪内心很是内疚,在她的心里已经被一个蔡子俊所占满,现实中很难容下眼前这个男人,真泽一郎默默地为林雪付出太多,林雪不敢再次接受他的恩赐,不然,就像“天使之泪”里面的传说,公主背叛了少年。
“刚才凯德尔医生打电话告诉我,阿姨在你生活过的城市已经找到一位合适的眼角膜捐献者,我是特意来告诉你的。”
“是嘛”,林雪微笑起来,“凯德尔医生刚才来跟我说过了,我想也不会很顺利,真泽,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好,行吗?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真泽一郎望着林雪,顿时语愣,心里酸味翻滚,面对林雪二年,本以为到了瑞士她会慢慢的淡忘掉过去的回忆,没想到她每天面对着支录音笔,反是越陷越深,他的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真泽一郎转头看向远方,苦笑道:“林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咱们不是朋友嘛,我对待朋友都是这么好,不会有错吧。”
“你听得懂,不要装傻了,我会害你一辈子的,你知道我的心里一直装着子俊的,就算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可以吗?”
林雪坚执的话语,让真泽一郎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挑开话题,道:“林雪,回去吧,手术马上开始了,凯德尔医生还在那儿等你。”说完,真泽一郎推着轮椅向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