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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所谓佛法佛义也很简单普通,不外乎日常所言之“因果报应”、“色空”、“涅槃”之类;只是结合自身遭遇感受,特别强调“放下屠刀”一说,在金刚寺的门口两侧,就用刺刀凿刻着这样一幅谒言似的对联:
金戈铁马全属心贼胡闹
铸剑为犁才是身佛逍遥
众人见之也不以为忤。广大军民对他们的这种形迹,只听其自然,信则信之,不信则罢之,不存褒贬。他们自己也确实不存其他非分之想,仅以劝人向善,自期天年而已。
这便是他们前个阶段的基本情形。
但是,当这场“墓生儿”风波发生之后,他们的佛心也乱了。在他们先前的观念中,佛是至高无上的,法力无边的,除佛之外,宇宙间并无其他神灵可左人事。只要一个人信了佛,就获得了无量法力之佑护,任何灾难异变都将无害其身。可现在,一个活脱脱的肉娃娃从坟墓里爬出,并以王国“太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就使他们不得不心慌了,意乱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认识了。这种怀疑的产生应该说是他们的一个思想飞跃,倘能一直沿着那“因果”二字寻思下去,说不定真的还会撞出一片洞天福地。可叹他们慧根有限,一悠浮云如幻化的鸿雁。俯视脚下,牛马如蚁,井田如蛛网。阵阵风声过耳,似闻洞箫呜咽。马黑马的神色忽然显得凝重起来,两眼竟似含了泪光,良久无声。
“陛下,你今天出来,好像有啥心事?”
他没有吭声。再前行几步,来到他那生祠塑像前,但见塑像的面目已被风吹雨打得斑斑驳驳,国王头像上原有一顶王冠,由五彩沙石镶嵌而成,现在也已黯然失色。哦,金刚寺的香火旺了,国王的威仪却降了……车怕万一不由得心中默叹一声。
忽然,马黑马的目光一怔,他发现在他塑像的两脚之间,堆着一堆风干了的粪便,不由眉头一皱,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车怕万一怔怔地注视了一阵,说:“好像是一泡狗屎。”
“咱野驼滩有狗吗?”
“哦,可能是人屎,哦——不不,不可能是人屎,哪个人胆敢在这地方拉屎!可能是,可能是一头什么野兽的粪便……”
“你捡起来闻一闻,看到底是人屎还是狗屎。”
“啊——不不,陛下,这我可做不到,你刚刚说了,我不是佞臣,我不能为你闻粪便……”“好!”他突然一巴掌拍在车怕万一的肩上,激动地叫道:“好汉一条!好汉一条!我日思夜想的就是你这样的耿介之臣!好极了,好极了,我的大事定了!哈哈……”他又是一阵狂放地大笑。
车怕万一愣然惊然不知所以然。
蓦地,马黑马又止住笑,坚毅而动情地说道:“宪兵司令,请你听着,我今天带你出来,一是为了考察一下国势民情,二是为了考验一下你的忠心。我红鸟王国目前已被一股衰气笼罩,我要重抖精神,重振山河!你是我王国目前最直接掌握兵权的人,一旦有事,你要立马赶到,绝对服从,不得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