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个不甘心引颈就戮的庄园私人卫队而已,至于那么紧张吗?”望着一脸严肃和紧张的艾依提,在接受过长期敌后渗透和秘密颠覆等特工训练的厄尔斯看来,对方的这种紧张情绪完全是小题大做。作为集海外殖民的各种于大成的大英帝国的子民。两次布尔战争的成功经验,让英国人自认为掌握有击败所有游击队的,通往征服和胜利之门的钥匙。二战之后位于南欧的希腊如此,位于东南亚的马来西亚亦是如此。
“战争的目的从来都是以领土兼并、种族仇恨或者意识形态等非利益性因素为主,所谓全民战争对战争的最终结果不可能产生逆转性的影响。在当代高科技战争和精密打击的手段下,全民战争的理论尤其过时.…….所以,游击战争往往只能在战争中充当辅助和牵制作用、或者成为战后争取政治地位的一种筹码来使用。当一国孤军使用的时候,没有与别国结成军事同盟的时候,单纯凭借全民战争和游击战,并不能对战争的结果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德兰士瓦和奥兰治的悲剧早已证明了这一点。”面对此刻艾依提畏惧如虎的当地华人游击队,厄尔斯更是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在英国政府和欧盟的支持之下,如果中国政府不介入的话,他可以有无数种手段帮助“伊斯兰天堂旅”摧毁加里曼丹岛上那些只拿着民用猎枪的华人游击队。刚才的袭击与其说是当地华人组织的如何严密、行动如何决绝。不如说完全是因为“伊斯兰天堂旅”自身的惊慌失措造成的。应该说虽然同属穆斯林,这些生活于东南亚雨林之中的爪哇族完全不能与和他们拥有同样信仰的那些好勇斗狠的中东圣战者相提并论,当然更无法仰阿富汗和车臣那些“悍匪”的项背了。在刚才的袭击之中,只要“伊斯兰天堂旅”表现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纪律和勇气,那么此刻倒在地上的就应该是那些华人游击队了。
“只要我们继续前进,将那些试图抵抗的种植园化为地狱。那么那些可怜的中国淘金者就会意识到他们的抵抗是多么脆弱……我想不用我来教你如何残忍吧?”厄尔斯冷笑着从车子后部的行李架上拿出一个精致的dv摄象机,转身递到了艾依提的面前。“带着你的人前进,把你们所能想到的恐怖招数都记录下来。”见艾依提没有任何接过去的意思,厄尔斯此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进一步挑明自己的意图。
“残酷的屠杀手段能够击败全民战争?或许是吧?但是你们英国人可以让布尔人屈服,日本却不能让中国人屈膝。让我来告诉你吧,自大的英国铑,你的祖辈在布尔战争中先后投入了总计近45万的兵力,才让不过44万的人口的布尔人屈服,最终能够控制南非。而比你们更残酷的日本人的屠杀却无法震慑住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艾依提猛的用力推开了厄尔斯递来的dv摄象机愤恨的回答道。
“那又怎么样?中国人无非是依靠着他们庞大的人口基数战胜了入侵者。你所谓的指引,也无非是共产主义的叫嚣而已。我的祖父曾在朝鲜半岛和他们的战斗过,当时的中国军队不过是一群被政治信仰洗脑的木偶而已。他们竟然会拿着步枪冲向‘百夫队长’式重型坦克。你的畏惧根本就是在看轻你自己,辜负英国政府和欧盟对您的信任……好了,整理好你的部队继续前进吧……我们距离目的地域之后一公里的路程了。用中国人痛苦的呻吟去洗刷你部下的屈辱吧!”厄尔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量柔和的声音向对方命令道。
“你根本就不了解中国人。更不了解来到印尼的这些华人……。”艾依提愤愤的默念着,走向自己的部队。他此刻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他很清楚在表面上在同一个信仰和梦想之下作战的“伊斯兰天堂旅”其实不过是一盘散沙,如果没有英国政府和欧盟的支持,他将很快被其他的毛拉或者部族武装的首领所取代。而到时他非但将失去权力,更有可能丧失生命。所以此刻他惟有遵从厄尔斯的指令重新组织起自己的部下继续向前方的华人种植园前进。
但是在这最后一公里颠簸的道路之上,所有的好心情都早已烟消云散,一个可怕的中国人的名字始终萦绕在艾依提的脑海之中,他就是曾经被印尼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华人们奉为“军神”、“三宝垄的铁壁”以及“印尼的华盛顿”―来自中国内陆省份贵州的―“杨全”。
艾依提与杨全并未正式谋面过,但是由于他在印尼所担负的任务。他曾用了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去阅读所有关于这个个子并不高大的华人男子的全部资料,特别是他在印尼内战中所指挥的那一场场堪称传奇的战役。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艾依提希望永远不要与杨全这样的对手遭遇。因为他实在太过于完美了,完美到没有任何的弱点和瑕疵。厄尔斯以及其背后的英国政府和欧盟并不知道,艾依提同样是一个游击战的专家。
在过去的十年之中,艾依提曾经以一个穆斯林圣战者的身份参加过全世界多场残酷的游击战争,在车臣、在阿富汗、在伊拉克、在菲律宾都曾留下过他的足迹。虽然他的身份都不一相同,但是血腥的战场无一例外的告诉他―由于兵民一体和没有日内瓦公约的保护,以游击战为主的全面战争必定非常残酷。
要进行长期、艰苦的游击战争,必须要有一个健康、高效而有活力的政治组织来领导。这个组织必须能够代表占领区人民最广泛的利益和愿望,能够争取他们的真心拥护。这样才能在长期艰苦的而又居于弱势的游击战争中生存下来。而且这个组织还要适应多变的游击战形势。在联合战斗的时候能够坚持统一、高效的领导,在分散作战的时候能够独立应变,主动出击。这个方面从抗日战争中走来的中国共产党人和其在全世界徒子徒孙无疑是成功的典范。相反采取极端民主的组织形式―上级不能决定下级的任命,甚至连基层指挥官都是由本单位人员选举产生的所谓西方式的游击队显然不利于统一指挥和行动,从而导致战机的延误或丧失,或者各自为战,被敌人各个击破。
而中国共产党人在坚持游击战的过程中所提炼出来的“三大法宝”,更是令经过实战洗礼的艾依提同样赞叹不已。争取建立最大范围的统一战线是处于弱式的游击队最为犀利的武器。建立统一战线,最基本的当然是联合国内各种利益集团共同投入抵抗,但争取外部支持也非常重要。不但要争取国际社会的广泛同情于支持,就是敌国内部的温和势力,虽然这个难度很大也是争取的对象。布尔人由于其种族歧视的政策而无法得到黑人的支持,英国人却利用这点来打击布尔人的农场,而后英国人又和布尔人妥协,转而压迫黑人,可以说是手段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