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就在荷兰皇家海军陆战队第23伞兵连a排的阵地遭遇奇袭的同时,在位于攻击阵线不到2公里的哥伦比亚热带丛林之中,来自古巴阿曼都.蔡中校微笑着站在高达80米的树颠,冷笑着注视着笼罩在一片弹雨和炮火之中的欧盟远征军阵地。这是一个阿曼都.蔡中校所喜欢的位置,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正在发起的攻势,就象他曾经在安哥拉痛击由美国军事顾问团所指挥的南非军队那样。
阿曼都.蔡中校在“切.格瓦拉”旅之中算是一个另类,这并非单纯是因为他的华裔血统。更因为其颇具传奇的经历。阿曼都.蔡中校出身于一个古巴革命前驱的家庭,他的父亲虽然不是卡斯特罗那破旧的“格拉玛”号游艇上那82名勇敢者中的一员。但却也是切.格瓦拉所统帅的第4纵队中的一员。参加过切.格瓦拉亲自指挥了布埃西托和翁布里托等多次战斗,用满身的伤痕换取将政府军逐出了马埃斯特腊根据地的胜利。
1958年5月古巴游击队转入反攻的过程之中。阿曼都.蔡中校的父亲已经是格瓦拉所统帅的“西罗.雷东多”第8纵队的中层军官,他们冲破政府军的阻拦,向拉斯维利亚斯这个古巴中央省挺进。12月下旬,格瓦拉率第8纵队攻打拉斯维利亚斯省会、战略重镇圣克拉腊市。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之中阿曼都.蔡中校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左手,但也在解放了这座重兵守卫的拥有15万人口的城市的过程中邂逅自己一生的挚爱。
圣克拉腊市的易手震惊了古巴全国,独裁者巴蒂斯塔被迫辞去总统职务,独裁政府如鸟兽散。格瓦拉也因此而名声大振。随后,古巴革命军乘胜挥师西进,于1959年1月4日,一举攻占首都哈瓦那。一时间,在古巴,乃至整个中美洲地区,格瓦拉成了传奇式的人物,被誉为古巴起义军中“最强劲的游击司令和游击大师”。而在这一切荣誉的背后,格瓦拉没有忘记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袍,至今阿曼都.蔡中校还保留着那位传奇人物为自己的父母主持婚礼时的照片。
但是和切.格瓦拉一样,阿曼都.蔡中校的父亲也没有机会见证自己的所解放的祖国走向繁荣和富强。在1961年4月17日的吉隆滩之战中,阿曼都.蔡中校的父亲统帅着120名装备简陋的民兵最先抵达了古巴中部拉斯维利亚斯省南部,用不足一个连的兵力对抗下辖4个步兵营、一个摩托化营、一个空降营、一个重炮营和几个装甲分队的美国雇佣兵-“2506”突击旅。最终不幸阵亡,但是他却用生命为刚刚走出襁褓的古巴革命政府赢得了时间,最终古巴军民经过72小时的战斗,全歼了被包围在吉隆滩的美国雇佣军,共有114名雇佣军被古巴军队击毙,其余1113人被俘获。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吉隆滩之战,美国称之为猪湾事件。
早逝的父亲留给阿曼都.蔡中校的只有模糊的印象和寥寥无几的照片。虽然和大多数为古巴革命而贡献生命的烈士一样,阿曼都.蔡中校的童年过的并不寒酸。但是物资生活的富足,并不能代替一个男孩对父亲的依赖。而就在此时一位古巴革命的老兵走入了阿曼都.蔡的生活,他就是吉隆滩之战古巴军队的前线指挥官-阿纳尔多.欧卓.桑切斯。
桑切斯出生于古巴东部地区的一个农民家庭。早年参加了卡斯特罗“七.二六运动”,并于1957年3月,加入了卡斯特罗的游击队,直到1959年1月革命胜利。但是桑切斯参加古巴共产党并不太早,1965年才是正式党员,但在这之后地位节节上升,担任党中央委员达20年之久。其间,他曾于马坦萨斯战争学院学习,后来他被送到苏联伏龙芝学院深造。虽然工作繁忙,但是对于在吉隆滩之战中失去了父亲的阿曼都.蔡,桑切斯还是悉心的予以照顾。因此在缺乏父爱的阿曼都.蔡眼中,桑切斯便是自己的“父亲”。
当年革命成功后,新古巴雄心勃勃地极力“出口”革命。就在1965年格瓦纳参加了扎伊尔的游击战,后来又转战玻利维亚与当局对抗的同时,古巴政府也派遣1000名军人到刚果(利)支援革命。1966年1月,在哈瓦那召开了三大洲独立解放运动大会,从此确立了古巴在第三世界革命中的领导地位。同年,古巴派遣军事顾问到几内亚,并开始援助安哥拉和莫桑比克反对葡萄牙殖民主义的民族解放运动。而富有军事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的桑切斯无疑便成为了卡斯特罗“出口”革命的长臂。桑切斯直接或间接参与指挥了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的这些军事行动。而当时年仅6岁的阿曼都.蔡便已经梦想着追随着自己的养父奔赴战场。
1967年至1969年,桑切斯在刚果训练的当时反政府武装。他还到委内瑞拉进行过游击战。但是那些艰苦的岁月对于仍在古巴的阿曼都.蔡而言既向往又好奇。他渴望着自己可以快些长大与自己的养父并肩作战。几乎终于来了,1975年,古巴派遣18000人组成的志愿军前去安哥拉反击由美国支持的南非军事入侵,但是身为这支远征军的指挥官,桑切斯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养子用化名和隐瞒年龄的方式和自己一共走向了战场。
安哥拉之行的最初岁月,对于年轻的阿曼都.蔡来说更象是一场富有革命激情的远足。在疲惫的葡萄牙政府最终承认了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的独立地位以来,在14年争取独立的游击战中并肩作战的各派军队立刻开始相互兵戎相见。随着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古巴军队的参战,古巴所支持的“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迅速将敌对势力-“安哥拉民族解放阵线”打的烟消云散,而另外一股敌对势力:“安盟”(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简称unita)及其支持者南非国防军也被迫向南撤退。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南非军队的撤退,在安哥拉的战区之内,南非空军的势力仅仅只剩下一些为安盟部队运送补给物资的“美洲豹”型和“云雀iii”型直升机、再加上一些c-130和f-27固定翼运输机,因此古巴革命空军很轻易地就获得完全的空中优势,得以毫无顾忌地对安盟部队和南非国防军的地面部队实施精确的空中打击。伴随着苏制t-55型以及t-34/85型坦克部队前进的阿曼都.蔡和其同僚们进展顺利,逐步将敌人赶向南方,最终在3月27日,南非国防军撤退到纳米比亚境内,而安盟部队则撤到安哥拉东南一隅。“安人运”巩固他们作为安哥拉合法政府的地位,并且改名为“安哥拉人民解放军”。
但是虽然南非军队撤出了安哥拉,但西南部非洲的局势一点也没有缓和的迹象。在比勒陀利亚和罗安达之间存在着深深的敌意,新的一轮棋局又开始了。南非和安哥拉双方都向在对方的领土上活动的游击队组织提供援助,安哥拉向为谋求纳米比亚独立而战的“西南非洲人民组织”(swapo)提供ak-47型自动步枪和ppg-7火箭筒,而南非则一如既往地向“安盟”提供军事装备。而当时刚刚满16岁的阿曼都.蔡便已经活跃于深入纳米比亚境内的游击战之中了。
在这场“特种游击战--反游击战”中,南非国防军使用了一系列新式的轮式装甲车辆,比如专为通过布雷地区而进行车体装甲强化设计的卡斯皮4x4轮式装甲运兵车和狼獾装甲车。除了新式武器装备以外,南非国防军还发展了一种新式的空--地联合行动战术:由“美洲豹”和“云雀iii”型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寻找隐藏在丛林中的游击队员,同时在地面上,南非国防军的士兵则搭乘“蜜獾”、“卡斯皮”、“大羚羊一90”等型号的轻型快速装甲车辆在附近巡逻。
一旦直升机发现地面有可以运动的目标,他们就呼叫陆军巡逻队,并且指挥他们对这个目标进行包抄堵截。在此后长达十年的战争中,这个战术被实践证明非常有效;但是另一方面,“西南非洲人民组织”也在通过各种渠道增强实力,他们的战士在安哥拉境内的训练营地里接受对付南非空--地协同战术的训练,同时,来自安哥拉源源不断的ppg-7型火箭筒、zu-23型高射炮以及萨姆-7型便携式防空导弹让南非军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阿曼都.蔡便曾操控过萨姆-7型便携式防空导弹打下过南非空军的军用直升机。
渐渐地,南非军队-特别是南非空军发现,在纳米比亚境内追逐行踪不定的游击队收效甚微,差不多是白废工夫,还不如直接攻击他们设在安哥拉境内的训练营地来得更加有效一些,于是南非国防军开始周期性地深入安哥拉境内,以类似当年日本侵略军扫荡中国抗日根据地的“掏水战术”来打击那些负责培训“西南非洲人民组织”的安哥拉人民解放军基地。
1978年,卧薪尝胆的南非国防军首次深入安哥拉境内攻击“西南非洲人民组织”的训练营地,他们的目标是距离纳米比亚-安哥拉边界250公里纵深的卡辛加基地。目标距离边界如此遥远,很显然,如果南非国防军出动陆军部队的话,那么他们进入安哥拉境内之后很快就会被发现,要进行突袭是不可能的。要想达成战术上的突然性,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卡辛加镇南方22公里处建立一个临时的直升机基地,然后南非空军的运输机将在距离这个赤铁矿城镇几公里外的地方投入空降兵,这些空降兵将迅速摧毁“西南非洲人民组织”的训练营地,并在安哥拉人民解放军和古巴军队赶到卡辛加之前,从临时基地搭乘直升机迅速撤回到纳米比亚。这次袭击的代号是“驯鹿行动”,行动日期被定在5月4日。
开始时“驯鹿行动”进行得很顺利。第一阶段,直升机临时基地很快建立起来。接下来的第二阶段是对“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安哥拉人民解放军防御体系的空袭,南非空军第12中队的4架英国制造的“堪培拉”型轰炸机轰炸了卡辛加营地,向营地中扔下集束炸弹,接着,第24中队的3架na.39“掠夺者”型攻击机又向同一目标地点扔下总重达454公斤的炸弹。同时,第四架“掠夺者”型攻击机则攻击了营地外的一个高炮阵地,虽没有命中目标,但随后赶来的南非空军第2中队的两架幻影iiicz战斗机用30毫米机炮干掉了这个高炮阵地。在战斗的第二阶段,南非方面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但是在战斗的第三阶段,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战斗场面相当混乱,南非部队之间缺乏协调。南非空军的c-160“协同”和c-130“大力神”运输机忙中出错,将伞兵空投到距离预定着陆区几公里外的地点,所以,当南非的伞兵们赶到卡辛加营地时,阿曼都.蔡和他的同僚们已经将基地内缺乏训练、而在空袭中惊慌失措的“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士兵重新组织了起来。他们迅速依托基地外围的工事重新构筑的防御。与来袭的南非伞兵展开了激烈的攻防。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情况一度岌岌为危。就在这时,驻扎在附近特卡穆提提基地的古巴装甲部队赶来增援,四辆苏联制的t-34/85坦克和十几辆btr-152装甲车出现在战场上,虽然这些20世纪40-50年代的装甲车辆显得有些过时,但是南非部队的轻装伞兵显然无法与t-34/85坦克85毫米口径的坦克炮抗衡,战局开始南非国防军不利。
随着古巴方面的增援部队不断赶来,南非突击队不得不撤离战场,战斗进入第四阶段,此时是南非飞行员的杰出表现挽救了战局。就在古巴装甲部队开始投入战斗时,南非空军第24中队的一架na.39“掠夺者”型攻击机及时赶到了战场上空,飞行员毫不犹豫地向古巴坦克和装甲车发射了54枚68毫米口径的火箭弹,击毁3辆btr-152装甲车。接着,从纳米比亚的昂宕瓦空军基地起飞赶来支援的两架幻影iii战斗机使用机炮对古巴装甲车进行压制性猛烈攻击。然而,南非飞行员的努力并不能完全压制住古巴坦克的大炮,南非突击队的一架sa.330“美洲豹”型直升机被t-34/85坦克的炮火击毁,其机组成员以及在附近的数名南非突击队员死亡。
尽管有一些损失,但“驯鹿行动”还算是一次成功的偷袭,它成了日后南非国防军攻击安哥拉基地的一个范例。在此后的几年里,南非又对安哥拉境内的“西南非洲人民组织”营地进行了几次类似的攻击,比较有名的几次是在1979年代号为“雷克斯托克”和“萨弗兰”的两次袭击行动以及1980年代号为“怀疑论者”的袭击行动。但是这一切对于阿曼都.蔡来说都无关紧要了,因为在半年之后,在亲自视察卡辛加基地的保卫者的过程之中,桑切斯将军还是认出了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