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胜尼喜德乐富人别墅区,这里是阿根廷最早的别墅区,建在拉普拉塔河畔,绿草茵茵、古树参天。作为目前阿根廷的当权者胡安.卡洛斯熟悉这里的每一栋建筑物,哪座是阿根廷首任总统的别墅?哪栋是某某将军的产业,或是某某历史名人的栖足之所,他无不一一了然于胸。这里差不多都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的产业。这些建筑物仿佛无声的再向世人讲述着阿根廷的历史。那些长期处于分裂状态,政坛不稳,殖民者、革命家、政客轮番执政,“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历史画卷,百年沧桑过去回头再看这些别墅,大多数房子的主人已经作古,但老房子却还在诉说着历史。
“好了!在这里等我吧!”胡安.卡洛斯走下自己的座车向着其中的一栋老旧的别墅走去。这一座典型的带有西班牙风格的建筑,人们往往习惯于将那些有庭院和纯白墙面的建筑称作西班牙风格建筑,而事实上,这些并不仅仅是西班牙建筑的特点,差不多地中海沿岸国家、中东地区乃至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建筑似乎都有着类似的特征。在全世界各地粗制滥造的模仿潮流之中。阿根廷人或许还能被称的上取其精华吧。
远高近低的层级方式排布,高低错落,符合人的空间尺度感。具有典型的西班牙建筑元素及特征:从红陶筒瓦到手工抹灰墙,从弧型墙到一步阳台,还有铁艺、陶艺挂件等,以及对于小拱璇、文化石外墙、红色坡屋顶、圆弧檐口等符号的抽象化利用,都表达出西班牙风格的特征。产品完全手工化、精细化:西班牙建筑采用的建筑材料一般都会给人斑驳的、历史感,加上岁月的蹉跎。使得整栋建筑更象一件久历风霜的古董。
典型的西班牙建筑一般每户都有两个庭院――入户庭院和家庭庭院,入户庭院突出了会客的气氛,院门为仿旧铁艺门;家庭庭院则体现了家人交流空间的特点,同时有一定的私密性。胡安.卡洛斯随意的推开了入户庭院锈迹斑斑的铁门步入了这栋自己并不陌生的建筑物之中,这里曾是军政府拨给加尔铁里将军的府邸,只是在他当政的岁月里并没有时间前来居住。而自2003年自己代表“阿根廷军事委员会”夺取了全国政权以来,这里便一直用于款待那位来自哥伦比亚的神秘贵宾―“切.格瓦拉”旅的领导人―阿尔韦托.格兰纳多。
“为什么会选择阿根廷?”走进西班牙文叫patio(帕提欧)的庭院,胡安.卡洛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与格兰纳多初次相见时的情形。由于西班牙独特的地理位置,日照充沛,西班牙人喜欢在午后的庭院里喝茶、聊天、休憩、沐浴阳光,因此庭院之于西班牙建筑来说其功能有如其他欧洲建筑中的客厅,是西班牙民宅建筑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从另一层含义来说,西班牙崇尚奔放的情怀,浪漫与自由是它的理想。昂扬的斗牛与热烈的弗拉门戈打破人与人之间的拘谨,强烈而真挚的情感发自内心。在这种文化的濡染下,西班牙没有陌生人。将这种理念导入居住,以融洽自然的邻里关系为出发点,讲究形式的美感与空间的流畅,从而绽放明媚浓郁的“院落情怀”,这也是帕提欧式院落的生活特质。当时也是在这座别墅之内,身着一身橄榄绿军服的格兰纳多第一次走进了胡安.卡洛斯和阿根廷的政治生活。
“因为切.格瓦拉是阿根廷人!”格兰纳多的回答简洁而明了,但多少只能算是一个借口。不过胡安.卡洛斯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对方。“切.格瓦拉”旅需要一个强大的金融机构为其洗白那些通过可卡因贸易赚取的利润,而刚刚经过债务危机的阿根廷又迫切需要大批的流动资金。军事政变已经永远关上了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获取援助的大门,因此“切.格瓦拉”旅手中每年数百亿美元的贩毒收入对于迫切需要重新启动国内经济的阿根廷来说的确充满着诱惑。
“你可以选择其他南美洲国家,比如秘鲁、智利、厄瓜多尔和玻利维亚,他们同样可以向你提供洗白收入的服务。”胡安.卡洛斯清楚的知道在南美洲这块大陆之上,贫弱的国家并非只有阿根廷。“的确如此,不过相信您也清楚。作为一个左翼的政治、军制组织,我们必须逼开美帝国主义可能的围堵和封锁。何况我们的目标并不单纯只是为了满足赚取更多的利益。而是期待在南美洲建立一个左翼的政府联盟。而阿根廷无疑是我们最为理想的合作者。”就如同所有的理想主义者一样,格兰纳多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目标,
事实证明,接收格兰纳多和“切.格瓦拉”旅对于阿根廷来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是利大于弊的好事。除了大量热情通过阿根廷的外贸系统洗白之后充实了阿根廷的国库之外,在格兰纳多和“切.格瓦拉”旅的暗中操盘之下,南美各国的政坛格局也在21世纪的最初几年里发生了颠覆性转变。南美从来有左派思潮滋长的土壤。经济的长期落后,求富求强的强烈渴望,使得南美成为世界各种思想的“试验田”。无论是欧洲的学说,还是美国的模式,在南美都有其信奉者,反思和反抗者也有之。上世纪50年代以来,拉美许多国家都有左派执政的经历。其中有些执政比较成功,如阿根廷的贝隆和巴拿马的托里霍斯等领导人,给国民留下了相当好的记忆。
但是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整个南美洲的大多数国家又都为美国所掌控。当时,南美洲国家领袖都是右翼亲美分子。在美国主导下,拉美国家进入“再民主化”时代,提倡“经济自由化”、“私有化企业”。但结果是让少数美国财团垄断了许多资源,而南美国家只有少数政客和精英阶层受益,贫富悬殊、社会不公的情况日益恶化。到90年代,一些国家更相继出现金融危机和经济混乱问题,多国的失业率达到双位数。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寻求国家经济发展新途径,新左派政党纷纷应运而生。
当然这一波左派运动和南美在本世纪初以及50年代出现的左派观点,已经大不相同。南美新生的左派人物,已经不是以往向苏联和中国看齐的武装革命派了。除了极少数激烈的核心人物(如古巴的卡斯特罗和委内瑞拉的查韦斯之外),其他国家的左派领袖并不尖锐对抗美国,而主要是要争取“脱离美国”,在国家愿景、发展策略等关键问题上不再依附和听从美国的安排和摆布,而是要寻求自己的国际角色,建立自己的国际、区域合作网络。这种“脱美以求自主”的左派运动也和民生经济发展观念结合,以往的右翼亲美政权完全顺从美国,造成国家经济不能自主,资源(如石油、森林、矿产等)受跨国企业剥夺,多数民众,特别是广大原住民长期活在贫困线下。由于左派政党的政纲有其社会基础,再加以“切.格瓦拉”旅和阿根廷方面得相关资源的支持,多国的左派政治领袖相继当选也并不足为奇了。
从2005年11月开始,共有12个拉美国家进行了总统选举。马拉松一样的拉美大选年以保守派在洪都拉斯的胜利开始,“切.格瓦拉”旅和阿根廷在南美深植的左派政党终于步入了全面的收获季节,2004年3月21日,在萨尔瓦多大选中,左翼执政党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候选人安东尼奥.萨卡当选总统并于6月1日就职。在5月2日的巴拿马大选中,在野的左翼政党民主革命党和人民党组成的选举联盟“新祖国”的候选人马丁.托里霍斯当选总统并于9月1日就职。在5月16日的多米尼加共和国大选中,前总统、多米尼加解放党候选人莱昂内尔,费尔南德斯当选总统。用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的话来说,在拉美正在逐渐形成了一个“善良轴心”。
但对于“切.格瓦拉”旅和阿根廷来说真正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还是争取社会主义运动的埃沃.莫拉莱斯在玻利维亚的当选以及秘鲁阿普拉党(人民党)主席阿兰.加西亚在秘鲁总统选举中的获胜。随着这两个国家加入南美洲“左派政府俱乐部”,不仅打通起了一条从哥伦比亚南部通往阿根廷的战略走廊,更令“切.格瓦拉”旅所控制南美洲金三角的可卡因种植院达到了顶峰。
如何垄断南美洲的毒品贸易当然不是胡安.卡洛斯所关心的问题。在将阿根廷全国纳入军管之后,民众在高压之下的不满只能需要通过战争来释放。而如何选择目标自然也就成了胡安.卡洛斯最为头痛的问题。收复马岛一直是阿根廷民众梦寐以求的行动,但是在羽翼未丰之前,阿根廷军政府并不愿意先去招惹欧洲。那么阿根廷显然只能在自己的邻国寻找对手。
智利与阿根廷的双边关系长期以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远到巴塔哥尼亚(注1)地区的划分,近到对阿根廷前总统梅内姆的引渡。两国之间龃龉可以说由来已久。为了刺激智利,胡安.卡洛斯首先授意阿根廷政府阿在新版的官方旅游地图之中将主权有争议的巴塔哥尼亚(patagonian)冰河画在阿根廷境内,这使得该国与邻国智利原已紧绷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这一切并不足以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于是在一面向智利边境集结兵力的同时,阿根廷人设下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圈套。2006年7月10日早晨,从外地出完差回到领事馆的阿根廷驻蓬市副领事何塞.安德烈斯.巴斯布斯意外发现门锁被撬开,馆内亮着灯,复印机也处于工作状态。
进入办公室后,巴斯布斯发现一些机密文件夹被人打开。这时,从洗手间里冲出一个陌生人试图逃离现场。经过与巴斯布斯的一番搏斗,神秘的“窃贼”虽然最终逃之夭夭,却留下了一件外套。外套口袋内居然放着一张身份证,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姓名:罗夫莱斯,效力于智利南方军区情报部。
巴斯布斯随后迅速向智利警方报案,并通知了驻圣地亚哥的阿根廷大使馆。经过调查证实,当时进入现场的有两人,名为罗夫莱斯的特工其实已经在巴斯布斯回来前逃离领事馆,而与巴斯布斯搏斗的另外一人也效力于南方军区情报部。事后各国军事专家都指出,单从职业间谍活动的技术角度而言,执行此次任务的特工犯下了许多难以置信的低级失误,比如行动时随身携带真实的身份证并将外套随意放在地上,另外他们在门外未设观察哨,因而没能在领事馆人员突然返回时发出警报。因此,有人怀疑,智利特工是中了阿根廷反谍报人员的圈套,在得到领事馆内无人的假情报后于光天化日之下入室窃取情报,却不料阿根廷人杀了个回马枪,让智利军方大大地出了一次洋相。
连续两天,智利国内各大报纸接连在其头版以很大篇幅报道了9日发生在智利南部城市蓬塔阿雷纳斯(简称蓬市)阿根廷领事馆内的特工非法入侵事件。“令人羞愧!”、“愚蠢!”、“无能!”,智利各报纷纷以这样激烈的言辞抨击这次失败的特工行动。间谍案的败露引起了智利军界不小的震动。两天来,已有四名智利军官因涉案而被国防部勒令退役并将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而驻蓬市的智利南方军区司令、陆军第五师师长瓦尔多.萨乌利茨将军也被迫辞职,成为本次间谍风波最大的牺牲品。
不难看出新上任的智利女总统米歇尔.巴切莱特是期望可以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通过迅速与阿根廷军政府进行了沟通。以智利政府和总统的坦诚态度以及随后采取的果断措施赢得了阿根廷政府的理解和信任,以期望化解两国之间这场一场潜在的外交危机。
米歇尔.巴切莱特1951年9月29日出生于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她的父亲阿尔贝托.巴切莱特曾是智利空军少将。1973年皮诺切特发动军事政变执政后,巴切莱特的父亲因同阿连德政府合作而惨遭迫害,入狱致死。1975年,巴切莱特和母亲曾遭到军政府情报机构拘捕数月。因此虽然同为左翼领导人,米歇尔.巴切莱特却对阿根廷军政府一直颇有微词。但是曾经担任过智利国防部长的米歇尔.巴切莱特却深知智利与阿根廷之间的力量对比悬殊。因此自上任以来,一直避免与四处挑衅的阿根廷军政府正面冲突。
但是米歇尔.巴切莱特的诚意显然无法化解阿根廷人如斗牛般被激起的愤怒。阿根廷军政府的喉舌大肆鼓噪,宣称尽管智利民选政府上台已有十三年,但智利军队中一部分军官的思想并没有跟上民主化步伐。他们仍抱着旧思维,对现政府的对阿政策感到不满,头脑里仍然假想着与阿根廷的“秘密战争”。更列举出当年皮诺切特时代,智利军队在阿根廷犯下的罪行。智利特工人员曾屡次去阿根廷执行秘密行动,事情败露后常常遭到驱逐或被判刑。1992年,阿根廷最高法院判处刺探阿情报的智利军方特工卡洛斯.沃尔夫8年监禁。此外,1974年,皮诺切特手下的秘密警察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用汽车炸弹暗杀了在阿避难的智利前陆军总司令、前阿连德政府内政部长普拉茨将军夫妇,此案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长篇累牍的报道不难令阿根廷人怀疑,蓬塔阿雷纳斯的特工入侵事件并不孤立。
蓬塔阿雷纳斯是智利南部海港城市,邻近智阿边境线。1978年,智利与阿根廷在蓬市附近海域一度剑拔弩张,几乎爆发冲突。尔后,智利又允许英军通过蓬市向马尔维纳斯群岛提供补给,也引起阿根廷的极大愤怒。至今蓬市依然是英控马岛的主要物资供给基地,两国军队也互不信任。随着特工入侵事件的不断升温,阿根廷三军开始加速向阿根廷和智利边境集结兵力。而智利方面米歇尔.巴切莱特却不得不面对南方军区最高指挥官、被认为很有可能成为下任陆军司令的萨乌利茨将军也在舆论和政府压力下被迫辞职之后的人事空洞。这对于阿根廷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
在远离亚欧大陆纷争的南美大陆,阿根廷(argentina)、巴西(brazil)和智利(chile)一直以来都被邻国敬畏的称为南美“abc三巨头”,这三国所拥有的强大国力长期以来都在南美地缘政治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其中阿根廷自然条件得天独厚,又借助第二次世界大战实现经济上的腾飞,虽然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便长期处于政治动荡之中,但毕竟余威尚存。巴西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无论是领土面积、人口还是经济总量都在南美大陆独占鳌头。与以上两国相比,地处安第斯山脉西麓,国土面积狭长的智利长期以来对于世界政治格局来说都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甚至有人认为智利根本不足以与南美两强比肩。所谓“abc三巨头”的提法多少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