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作就不怕下地狱嘛!”坐在发射控制中心的大厅之内,来自法国的对外安全总局负责人―伊万.巴博面色铁青的注视着通过内部闭路电视监控网络实时传输回来的助推器组装厂房和有效载荷厂房内发生的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在这两个厂房之内,“切.格瓦拉”旅仅部署了不到200人,但是却集中了被扣为人质的489名欧洲航天局的工作人员之中超过70%之上的人员。此刻这数百名人质都被集中在由“切.格瓦拉”旅的武装成员所控制的核心区域之内,被数人为一组绑上定时炸弹强行推向门外弹雨横飞的战场。而如果有人踌躇不前的话,从背后射来的子弹将第一时间终结他们的生命,随后将定时炸弹转移到下一个被选者的身上。
因此这些被选中的人质唯一生存的希望就是在炸弹爆炸之前找到前来救援的欧洲联合反恐部队。但是这些长期摆弄航天设备的科技人员却根本不知道被绑在他们身上的定时炸弹根本不可能在爆炸之前被拆除。他们事实上已经成为了被动的人体炸弹。“你们这些所谓的西方文明国家不是总是吹嘘自己的精确指导技术嘛!现在就请你们同样来品尝一下你们在伊拉克、科索沃和阿富汗对第三世界人民的暴行吧!”自从欧洲联合反恐部队的强攻打响以来,担任此次“切.格瓦拉”旅前线指挥官的曼科,卡帕克少校反倒变的从容起来。他一边浅酌着自己手边那个银制方型酒壶中的醇酒一边欣赏着眼前自己导演的活剧。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平民……。”伊万.巴博愤怒的敲击着桌面说道。透过闭路电视的镜头,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被自己腰间滴滴作响的炸弹逼向疯狂的人质,在各条通道内宛如无头苍蝇式的乱窜,有很多人不等遇到前来救援的欧洲联合反恐部队就因为迷路而在厂房的走廊里被瞬间从腰间膨胀为一团刺眼的闪光。血红色斑点溅满了屏幕。这一刻伊万.巴博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温热的血珠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整个脸颊宛如火烧一般的滚烫。当然也有些幸运儿成功的炸弹爆炸之前遭遇到了欧洲联合反恐部队,但是在经历了多次试图拆除炸弹却导致己方重大伤亡的欧洲联合反恐部队却宛如躲避瘟疫一样对自己理应伸出援手的同胞避之不及。“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的哀号声中,一幕怪诞的场面出现了。被困的人质在追逐着前来救援的反恐部队。“无辜?那么我想请问阁下,那些死在西方霸权主义的翼刀和精确指导炸弹之下亚、非、拉人民又有何辜。”曼科,卡帕克少校注视着面前这个已经失去了冷静的法国人,目光之中除了冷漠更多的是嘲弄和讥讽。
“不要过来……。”最终可能是得到了一线指挥官的首肯,欧洲联合反恐部队将自己枪口对准了这些和自己流着同样血脉的“人体炸弹”。在对死亡的恐惧面前显然人人都是平等的。从g36k型短突击步枪和famas突击自动步枪的枪口下宣泄出的子弹,准确的射中了每一个从狭窄的走廊中涌来的“人体炸弹”。每一个被无情撂倒的目标都可能曾是欧洲各国航天科技的精英,掌握着欧盟在辽阔星空开拓的未来。
“让你们的那些所谓反恐部队停止进攻,应允我们的条件。我可以考虑停止这种多少有些不人道的行动。”曼科,卡帕克少校冷笑着说道。在他看来欧盟已然没有了选择。当多国联合反恐部队的强攻被由人质组成的人体炸弹击退之后。除了重新回到谈判桌上,答应己方所提出的一系列政治条件之外,巴黎政府无法承受更多的人员伤亡。
“你们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一个由整个欧洲共同作出的决定吗?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方式虽然可以有效的阻止反恐部队的进攻,但是不会支撑太久,但所有人质被耗尽的时候,死亡也一样毫不留情的扼杀你们。”伊万.巴博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毕竟此刻自己由于悲怆而表现出来意志的动摇对于眼前局势并没有任何的帮助。对于落于对方手中的人质,在遥远的东方,汉唐时代的中国人就制定了“皆当并击,勿顾质”的解救方法,最终使得“劫质者遂绝”。此刻在面对“切.格瓦拉”旅这种几近穷凶极恶的手段。伊万.巴博知道他必须表现出不在乎。同样他也知道一旦强攻开始,那么无论如何惨重的伤亡也无法改变行动的最终目标―全歼恐怖分子,夺回“阿丽亚娜”第3发射场。
“看来你还不清楚我的意思……事实上我们并不需要这些人质也可以击败你们那些三脚猫的反恐部队。我们采用人体炸弹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些自大的欧洲人,我们并不畏惧死亡更不畏惧地狱。”曼科,卡帕克少校起身站起,看一了眼自己左腕上的手表,对着身后众多持枪矗立着的部下用力的挥了挥手。作为本次行动最后的预备对―这些“切.格瓦拉”旅在南美丛林打磨多年的精锐能够彻底改写战局吗?
“小乖乖……快出来……叔叔这里有糖吃……。”“阿丽亚娜”第3发射场外围的阵地之上,42岁的德国边防军第9反恐大队狙击手阿伦贝格尔此刻正使用着德制高倍军用夜视望远镜谨慎的观察着1公里之外的“阿丽亚娜”发射塔。毫无疑问他依旧还在寻找着那个失踪了的“切.格瓦拉”旅狙击手。没有亲眼见其被击毙,阿伦贝格尔和其他的6位欧盟狙击手一样始终不能对其掉以轻心。毕竟站在同行的角度上来看,阿伦贝格尔深知这位素未蒙面的对手之厉害。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连续毙伤四名突击队员和一名狙击手的敏捷手腕已足以震慑人心。而那瞬间消逝在发射塔之上的诡异身形更令阿伦贝格尔等狙击老手摸不着头脑。
反狙击战之中,接受过训练之狙击手,能较一般人找出敌方狙击手位置,因为狙击手往往可以采用反向的思考方式,所以一般都能快速大略判定敌方狙击手可能的藏身之处。因此当在3号狙击手发现对方狙击手的位置之时,阿伦贝格尔也几乎同时循踪将自己的狙击步枪移向了那接连射出致命子弹的钢架。但是就在阿伦贝格尔准备扣动手中g22型狙击步枪扳机之时,对方却宛如一个幽灵一般转瞬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狙击手在发射第二发子弹,亦代表有暴露位置的危险,必需变换位置或退出;否则将遭对方反制。因此狙击手在战斗之中频繁的改变位置本来便是平常无奇的事情。因此在阿伦贝格尔的计划之中早已预设了多个应变的狙击策略,阿伦贝格尔有信心无论对方向哪个方向转移阵地都可以将其轻松射杀。但是显然对方的动作却显然超出了阿伦贝格尔的所有判断。虽狙击手其步枪上的狙击镜可以帮射手提升命中精确度,但要靠狙击镜来“快速搜寻”,可能成效有限。(除非是已缩小区域、时间充裕,或靠第二射手辅助观察)。因此阿伦贝格尔只能借助着高倍军用夜视望远镜徒劳的在数十米高的发射塔上寻找着那致命的对手。很多时候阿伦贝格尔很希望对方可以再开一枪。虽然这意味着自己的战友之中有人可能会再遭厄运。但是阿伦贝格尔却相信他和他战友终能从弹着方式,反向推算狙击手大致位置。
“我想我找到你了……。”在高倍军用夜视望远镜,一条摇晃着的黑色绳索突然映入了阿伦贝格尔的眼前,一切显然都已经有了答案。那位“切.格瓦拉”旅的冷酷杀手在方才击毙了一名己方的狙击手之后,便纵身跃下了发射架,但是不要以为他的目标是解脱或者飞翔。一条固定在发射架之上的绳索帮助他在这座由钢铁组成的苍天巨树之上宛如在哥伦比亚的雨林之中利用跃动之力快速的移动着阵地。阿伦贝格尔以最快的速度放下高倍军用夜视望远镜,举起属于自己的g22型狙击步枪随着绳索迅速指向了目标。最后狙击手还是要依靠狙击镜来瞄准和摧毁目标。但是当阿伦贝格尔在经验的指引之下,将十字瞄准线对准了那个他认定隐藏着对手的钢架之时,一个敏捷的身影突然在瞄准镜前闪动了一下。
“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阿伦贝格尔的脑海中只是转瞬即逝,一阵剧烈的疼痛便终止了他所有的情绪波动。一颗9毫米的9o.sn穿甲弹准确的击碎了阿伦贝格尔左眼前的夜视仪和3~12x56瞄准镜,携带着巨大动能的子弹夹杂着破碎的玻璃奋涌着射入阿伦贝格尔那深蓝色的瞳孔,可怕的杀伤力在阿伦贝格尔的后脑留下了一个可怕的伤口。“妈的……看你们的……。”或许在阿伦贝格尔那最终中断的思绪之中留下如此的念头。无论如何,这个该死的狙击手终于露出了破绽,阿伦贝格尔信任他的战友一定可以抓住了短暂而致命的机会消灭这个可怕的幽灵。从某种程度来讲,阿伦贝格尔是对的,因为几乎在他中弹的同时,其他的6名欧洲联合反恐部队的狙击手便立即将自己的枪口转向了那位“切.格瓦拉”旅狙击手―蒙托亚的方向。但是就在他们试图从12倍的瞄准镜猎杀对手之时,他却又一次宛如蒸发一般消失在夜幕之中。
午夜时分的哥伦比亚南部,一轮残月冷冷的照耀着这片古老的雨林。泥泞而绵延的临时公路之旁,一堆堆篝火之旁穿着破旧军服的右翼准军事组织―“哥伦比亚联合自卫力量”的士兵正抱着锈迹斑斑的ak―47型自动步枪在潮湿的空气沉沉的睡去。经过了一整个白天的艰苦跋涉,以及那本不在计划之中的雷场,显然他们已经太累了,以至于就连负责警戒的哨兵都靠在一棵湿碌碌的大树之上打起了盹来。就他们头顶的黑暗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宛如鬼魅般的在树荫之间一闪而过。
复仇的信念宛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在年轻的蒙托亚的胸膛之中,泥泞之中母亲那被地雷炸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即便在一片黑暗之中也依旧清晰的呈现在年馑13岁的蒙托亚的眼前。而杀死那个戴牛仔帽的混蛋更支撑着他苦苦追逐着这支“哥伦比亚联合自卫力量”的车队整整一个白天,此刻他的几乎终于来了。被雨林中的藤蔓割的满是伤口的小手之中死死攥着那把用来防身的小刀.只要能把这把小刀插进那个混蛋的喉管,这个年轻的孩子愿意向全能的上帝或地狱中的恶魔付出一切代价。
“年轻人,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用杀了他吗?”但正当蒙托亚小心的沿着树干寻找着切入位于车队核心位置的那顶属于杀死自己目前的混蛋―阿尔瓦罗的帐篷之时,一个可怕的苍老声线却从他的身后悠然传来。虽然这个声线之中并没有明显的敌意,但是蒙托亚幼小的心灵却依旧被恐惧紧紧的扼住,一时间竟僵在当场,如果不是身体本能的抓住树干,恐怕蒙托亚瘦小的身躯早已从高高的树冠之上坠落下去了。对方可以几乎在无声无息之间出现自己的身后,那么瞬间夺取自己的生命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是的!”就在这个孩子冷静的答复之中,一道寒光有如电光火石般的伴随着他身体的转向而刺向自己身后的对手。虽然明知强弱不敌,但是蒙托亚不服输的天性还是促使他放手一搏。但是显然这一切最终还是徒劳,他尚未发育强壮的手臂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短短的弧线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所扼住。“孩子,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一个苍老的印地安人的脸旁出现了蒙托亚,他那独特的口音令蒙托亚想起了母亲在踏中地雷之时,那一句试图挽救她的话语―“别抬脚……。”
在那一夜之后,苍老的印地安战士―雅克达向自己家族世代以来侍奉的主人―阿尔瓦罗提出了告老还乡的请求。面对着满脸皱纹和伤疤的老仆人,一脸不屑的阿尔瓦罗实在找不到拒绝对方的理由。毕竟此刻他拥有着足够的人力和财富,根本不用再将这条印地安老狗留在身边浪费粮食。虽然阿尔瓦罗直到自己的生命终结之前,也没有想通为什么这位看似老实巴交,一直以来都只会在庄园里操持农活的印地安人每次都能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突然挺身而出化解一切的灾难。当然以阿尔瓦罗这种农场主自私的天性他更愿意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上帝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