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长手拿了桌上的利剪,往自己的双腿刺去。〃动啊!动啊!该死的!〃双腿流出鲜血,她疯狂的刺进,再刺进!
亦艳艳的血水流了一地,可悲的是,她的下半身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连丝微的痛感都没有!
〃啊——〃小旋的尖叫声画破香园宁静的午后。〃夫人,快别这样!快些将剪子给我!〃她慌乱的抢夺方君瑶手里的利剪。
她不给,奈何她现在连坚持的力气也没了。
〃来人啊!快叫大夫!夫人受伤了!〃小旋抢过利剪后,忙向外大声呼救。
接着又是一下午的忙乱。
这样的戏码从入秋以来,不如上演过几回了,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更令人胆战心惊!
大夫曾告诉吕老爷,方君瑶的伤不至于致命,但她的举动迟早会要了她的命!也因此,吕老爷加派更多人手日夜看顾方君瑶,不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但越是这样,她的废人样也就让更多人看见,她也就更自卑,更自暴自弃。
方老爷也曾来吕家要看女儿,但方君瑶说什么都不见自己的亲爹。她不要亲爹看见她这副废人样,她要爹永远记得她活蹦乱跳的模样!
于是,她什么人都不见,将自己孤立在香园,自暴自弃。
今夜月淡星疏,有抹白色的人影悄悄的推开了方君瑶睡卧的房门。看着床上的娇人儿泪痕未干,满脸憔悴,虽然大夫说她的皮肉伤已经痊愈了,但半身不遂对她的打击远比皮肉伤来得严重,也因此她的身子日渐消瘦。
她的身体排斥所有吃下去的东西,不论是食物、汤药、补药,一吃下去,便全呕出来。这是心理因素,大罗神仙来也没法子,除非她自己想通。
看着苍白憔悴,身子剩不到几两肉的方君瑶,吕绍庭真是心痛如绞。她不肯见他,有次他要硬闯,她居然只要他踏入香园一步,她就死给他看,还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唬得住人了,除了一条烂命!
他吓到了,当真不敢越雷池一步,几个月来兀自痛苦的忍着想见她的冲动,但今日听到她又自残,他再管不了这许多,他必须见她!是他将她害成这样的,他必须负责,他必须陪在她身边,他必须照顾她!〃君瑶?小瑶儿?〃他轻唤她。她变得好瘦、好瘦,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方君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见是吕绍庭,她立刻武装起来。〃你来做什么?我不是不准你进来的吗?出去!〃
〃君瑶,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将你害成这样的。但求求你,我必须见你,一天见不到你,我心里头好难过——不要赶我出去,让我陪着你好吗?〃吕绍庭握住她的手。
可怜,那小手本是柔软的,现在已枯干得只剩把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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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见我做什么?看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看我什么事都要别人代劳的样子吗?看我在地上爬的样子吗?看我一副废人等死的样子吗?吕绍庭,你到底来做什么?出去!我不要见你!出去!〃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颈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小姐!〃小旋在门外紧张的叫唤。她才刚出去如厕,怎知回来就听见主子的尖叫声。
〃不要紧,是我。小旋,你待在外面,没唤你不要进来!〃吕绍庭往门外喊道。
〃吕绍庭!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像只刺猬!
〃陪你。〃他坐在床沿,握紧她的双手。
〃我不要你陪!我说过只要你进来,我就死给你看!〃她做
势要咬舌。
〃唔——〃她没机会!
吕绍庭倏地低头吻住她,湿滑的舌侵入她的檀口,缠住她的,她推拒,他便使力,两舌更加纠缠,唇瓣更加密合,她加入两手抗拒,他使用整个身体压住她。
她不服输,继续顽强抵抗,用牙齿咬他,咬得他薄唇流血,咬得他舌头麻痛。他也不躲,就任由她咬,咬到她满意为止,只要她不咬她的小舌就可以了。
过了许久,她哭了!呜呜咽咽的——
吕绍庭这才放开她的唇。
〃你这又何必!我已经是废人了,你理我做什么?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啊……〃
吕绍庭撑起身体,俯着她,满嘴的血,她嘴上也有,是他的。
他伸手擦着她唇瓣上的血,〃小瑶儿,只要你高兴,你可以天天咬我,就是不许咬你自己,明白吗?〃
〃不要这样!我已经不能动了啊!这辈子都无法……你何必这样糟蹋你自己?你可以另外纳妾,另外要一个健康贤淑的女人啊!〃她哭着说,满脸的泪,满脸的悲伤。
他擦着她的眼泪,〃再不许这样说了!整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听朋友的话斥责你,这样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君瑶,让我照顾你,不要排斥我,不要隔离我!我……我只要你!〃他白净的脸又红了。
听到向来严守礼教的他,,口中吐出这类大胆的表白,要是在平日,方君瑶肯定会芳心木动,心花怒放,笑得眼如彩虹。但她现在只觉得心酸。他这样说是为了礼教道学那一套,还是他自己的真心话?不论是何者,对他都不好,因为他这一生都将与她这个残废牵扯不清……她不要这样!她要吕绍庭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不要有内疚,不要有阴影。至于她,她已经是个废人,怎样感觉已经不重要了。
〃绍庭哥,不要这样,你可以……〃泪痕未干的方君瑶仍哽咽的说着。
〃不要再告诉我应该怎样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