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堂-第52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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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 / 2)

家慧气得甩手给了魏晨一巴掌。“我叫你睁眼说瞎话!”这一巴掌打在背上,打得太重,魏晨憋得小脸通红,半天哭不出声。家贞上前扯住家慧胳膊,说:“姐,你这是何苦。”

家慧也意识到下手太重,正要说话,外面有人叫:“四姑娘在屋里没?”刚听见声音,人已经到了门前。就这么短的时间,家贞已经把草帽戴在头上。魏晨这时大声哭出来。女人说:“你咋又在打孩子?”家慧说:“不打不成器,天天在外头给我惹事。”女人瞥一眼家贞,笑着说:“哟,来客了?”家慧忙不迭解释:“是个要饭的,来我这儿讨点麦糠。你有事儿?”女人笑着说:“我来借个斧子用用,屋里买了点柴火。”说话间,眼睛直在家贞身上转悠。家慧把斧子找到递给她。她接在手里,边往外走边说:“你有客,我就不打搅了。”临出门,又话里有话地说一句:“她跟你长得可是有点相像哦。”家慧打哈哈说:“是吧,这倒巧了。”

魏晨因为家贞挨了打,正在气头上,听见女人说家贞长得像自己母亲,愤愤不平地插嘴道:“我妈不像她,她是叫花子!”家慧这回不再打她,对她的无礼反而暗自庆幸。

等她送客回来,家贞已经起身准备走。家慧问:“你不在这儿吃晌午?”家贞说:“不了,屋里一会儿都离不得人。”家慧看看她,问:“你还有别的事儿吧。跑一趟城,真的只为了来看看我们?”

家贞迟疑半天,才说:“来利得了肺病,乡卫生院说吃胎盘可以补。”家慧从没听说过这处偏方,有些半信半疑。“不吃药,就吃那东西管用?”家贞说:“哪还吃得起药?拖到今天不死算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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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第二章(33)

家慧面露难色,说道:“到哪儿去找这东西呢?”皱眉想了会儿,突然一拍腿。“士云在医院,她兴许有办法。”家贞说:“真是的,我咋没想到她。”她把帽子戴好准备出门。家慧试探着问:“你不去看看家义?”家贞表情复杂地说:“不见了,我不敢连累他。”家慧听她像是话里有话,再看她的神情也有些特殊,心下困惑不解,问道:“你跟家义……”家贞没容她问下去,朝门外瞅瞅,说:“昊昊呢,咋没见?”家慧叹口气说:“她看屋里困难,去年说啥不上学了,跟着士霞在砖瓦厂做小工。学贤为这还把她打一顿。”家贞问:“姐夫还好吧?”家慧说:“他也老了,下苦力下得腰都佝了。”家贞说:“我就不等他回来了,我得赶紧走。”

家慧找了个布袋,把墙角一个罐子上面扣着的搪瓷盘子拿下来,说:“你不在这儿吃饭,我也不留你。我给你装点豌豆面,你拿回去。”家贞忙去抢她手上的布袋,说:“别拿,我打空手来,咋能带东西回去。”

家慧用肘子把她的手一挡,说:“咋的?姐的东西你也不要?我喊了叫你进来给你点麦糠,你空手出去,人家不起疑心?刚才进来那人,是街道干部。明的说来借斧子,实际就是来看你的。”她舀了两碗豌豆面,用手掂掂,咬牙又加了两碗。然后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两块钱。“这钱你也拿着,到街上买两个饼子路上吃。”

家贞不接,说道:“豌豆面我拿着,钱就不要了。你也是四五口人吃饭,一点钱不容易。”家慧扯过她的手,把钱硬塞到她手里,说:“我们再难,城里抓钱,总比乡下容易。”家贞哽咽着把钱接了。家慧忍着泪说:“快把眼睛擦擦,免得出去叫人看见。胎盘我找士云想办法。等弄到了,就给你送去。”她把家贞送到门口,没敢送出去。在门里看着家贞跨过门槛,上了台阶,她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哀哀地哭了许久。

第二天,家慧找到士云,商量弄胎盘的事。士云说:“这倒不难,我跟产房的一个护士要好,叫她帮我弄头胎生儿子的。”家慧没想到自己认为千难万难的事,在士云这儿变得这么容易,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笑着说:“你多上点儿心,能多找就多找几个。”士云笑着说:“四姑,你以为找胎盘跟薅野菜一样?”

过了一个星期,士云托着一包东西来找家慧。家慧见了,竟有些害怕,不敢伸手去接,说:“送佛送上天,帮人帮到底。你再跑一趟,给你五姑送去。”士云面有难色,说道:“我要上班,不能请假。”家慧犹豫着说:“魏昊倒是能送,可她一个姑娘家,沾这东西毕竟不好。”士云想了想,说:“叫士霞去。她那活儿,反正是做一天有一天,请假好请。”家慧歉疚地说:“你们姐俩都是拖儿带女的,按说不该劳你们跑腿。”士云说:“四姑你咋说这话!”拿着胎盘一溜烟儿又走了。

胎盘送到莲花池,家贞鬼鬼祟祟地避着人洗干净了,谎说是猪肚子,放在灶上炖得烂熟,端给来利一个人喝。几个孩子闻到香味儿,都想尝一口。家贞说:“来利有病,容他吃两顿独食。等他病好了,我包你们都有吃的。”汤是白的,像稀牛奶一样。来利糊里糊涂吃了,还吃得挺香。别人因为没有生病,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凭嘴里口水恣肆。

益生堂第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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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昊打小工的砖厂在城外,每天上班要走半个小时。她干活很卖力,话又不多,砖厂的人都喜欢她。十四岁那年,她的胸部开始显现出模糊的轮廓。家慧说:“你该穿小衣服了。以后出进、说话都要把自己当大人看了。”她扯了两尺粉色的棉布,把魏昊带到一个做缝纫的幼时女伴那儿做了两件胸衣。穿上这种胸衣,魏昊渐渐地有了一种女人的情怀,开始温柔地对待自己的身体,迷惑而沉醉地,甚至带着一点甜蜜的苦恼观察着它的每一个微妙的变化。青春在胸衣的束缚下悄悄成熟,不显山不露水地丰满着一个女人最动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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