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连忙叫道:“大哥且慢动手。”
桓约大感讶异:“二弟,如此凶贼,十恶不赦,留他必是祸根,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李昊不向桓约解释,哨棒拄地,只一手扶起丘理,替他整理了一下杂乱外衣,沉声笑道:“丘理,你今日败在我弟兄三人手下,还有何话可说?”
丘理一身高明功夫被破,紧闭双眼,一声不吭。自己半生英雄,想不到竟然败在了三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手里。心想反正横竖只有一死,今日断无活路。他认定了这个黑脸少年是在戏弄羞辱自己,就像猫儿抓着老鼠,先要玩弄够了,再将它吃掉一样。自己以前对那些手下败将,不也常常这么做吗?一念及此,不禁勃然大怒,突然睁大眼睛,狂呼道:“老子横行半世,杀人无数,今日败在尔等无名鼠辈面前,不过偶尔疏失。要杀要剐随你便,休要多说。”
桓约反一把抓过丘理胸前衣襟,冷笑道:“手下败将,怎敢轻狂?现在我们要结果你,还不如反掌一般简单!”
王彬接话笑道:“不错,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二哥心胸豁达,不忍杀生,又不愿丘家庄百姓受你迫害,你若肯认错改过,便饶你一条狗命。”
李昊朗声大笑:“说得好!我等是无名鼠辈?我看你才是井底之蛙,狗眼看人低。明人不做暗事,今天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乃是已故太常卿李膺之孙李昊。至于那两位,便是你们此庄东去二十里,六指峰上的二位寨主,都是惩奸罚恶的豪杰。今日要取你性命,也不过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
丘理原本心存轻视,待听说是这么三个人,也不禁大吃一惊。李膺不仅文通古今,更是天下英豪,威名显赫;早听说六指峰两个寨主只是幼稚少年,却武艺高强,也俱是大名鼎鼎。他知道三人身份之后,更觉得今日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便闭了眼睛,不再说话,只等着吃桓约一斧,一死了事。
不料却又听李昊说道:“念你身手不凡,敢做敢当,也算是当今世上一条好汉,杀了你可惜了这身精熟的武艺。今日且饶你父子两条性命,不过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听说不杀自己,丘理先是感到讶异,又听说有个条件,便觉得心下一凉,狂躁地喊道:“什么条件不条件,若想变着法儿来羞辱老子,我父子宁愿一死。”
李昊笑道:“我李昊也是堂堂男儿,自然懂得‘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既然不杀你,便不会加辱于你。但为了这丘家一家老幼的安宁,你必须离开陇西郡地面,走得越远越好,永不再回来找麻烦。”
听说是这个条件,丘理鼻子里哼出一声,道:“我丘理今日败在你们手下,还有何面目在此立足,就是你们不说,我也要远走高飞,岂能在陇西十一县受人诟笑。”说罢,将身子一拧,从桓约手中脱出,也不施礼,也不道谢,带上儿子和家奴,扬长而去。第二天便收拾金钱细软,变卖家当,不知往何处去了。
李昊等兄弟三人在丘庸家里盘桓了一日,见丘理确已远遁,丘家再无危险,便欲告辞。如此大恩大德未能报偿于万一,丘庸怎么肯放他们离去,再三恳留他们再多住几日。李昊见老人家如此盛情,只好答应留下,而桓约、王彬却因寨中事务繁多,便先行告辞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