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屋内有人嘻嘻笑道:“哎哟!这是哪个粪坑里蹦出来的一只两脚蛤蟆,在这里胡呱野叫。”说话之间,王彬双手各握一柄短戟,已威风凛凛地站在门首,总带了一点调皮孩子胡闹的意味。
按照他们预先商量的计划,由他躲在丘丽贞的闺房里。原以为丘理会进来,便趁其不备先给他一戟,让他受伤挫气,谁知进来的却是丘驼。对这样一个半残之人,王彬觉得可怜,不忍心害他性命,便一脚踢出了屋外,随后闪身而出。
打眼看时,只见一丈开外立着一个粗矮的中年汉子,五短身材,蜡黄脸皮,一对倒三角小眼里闪着狰狞的凶光,极度的愤怒几乎使其五官错位。
王彬料定此人便是丘理,得意地笑了笑,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是何道理?我还道是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却原是一对侏儒父子。今日爷爷便来取尔等狗命。”说罢,挺戟向丘理疾刺。
那丘理自小习武,年轻时曾遍访名师学艺,武艺精绝,几十年来四处闯荡,还没遇到过对手,因此养成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骄横之气,更哪里将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听得王彬几番笑嘲,已自大怒,当即将短刀轻轻往外一磕,身形一闪,早已躲过一招。手腕骤翻,刀锋快如流星,向王彬后脑勺劈来。
王彬没想到丘理出手竟如此之快,急忙低头,便听嗤的一声,头上方巾早被刀锋荡飞,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他暗赞对方武艺果然了得,翻身挥戟,刺、挑、劈、斫、砍,连连进招,已尽显戟这类兵器灵活多变、刀枪剑特性融于一体的精髓。
而且他所使的乃是双戟。但看王彬左挥一戟,右挥一戟,双戟左右呼应,攻击如同潮水一般前仆后继。横砍一戟,尚未收招,已自带势变刺,待得刺空,便又转而斜劈竖斫,继而一口气便已猛攻了七八招。可惜丘理的身形也是快极,无论那两柄短戟如何的快,总沾不到他要害。
两人顿时刀来戟往,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大作,大白天里也能看见火星迸溅。约莫斗了小半刻时辰,片刻之间已斗至五十合开外。王彬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丘理却仍然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刀法一丝不乱。
又斗了十余合,王彬渐渐不支,招法露出破绽,丘理嘿嘿冷笑一声,一柄短刀舞得泼雨一般密不透风,尤其招招狠辣,直取王彬要害。眼看着王彬已凶险万分,忽然听得西厢房门哐啷一声,桓约刺斜里飞纵出来,双手紧握宣花斧,挟风裹电,向着那丘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猛砍猛劈。
宣花斧是一件重兵器,走沉猛厚重的路子,与王彬的双戟正好取长补短。桓、王二人乃双双进招,交替攻击。刚开始时,丘理倒是措手不及,一柄短刀上下遮拦,总觉得遮拦不住对方的三件厉害兵器,待得后来,只好左手拳与双腿腿功一并施为。原本四肢齐动,总是会产生难以协调之感,偏偏他竟还能保持章法,转瞬之间又已扭转颓势。
自此,桓、王二人轮番夹攻,无奈丘理武艺终是高出二人一筹,身躯闪转腾挪,轻捷得有如飞燕,短刀上下翻飞,飘忽不定。一人力战双雄,仍是游刃有余。激战了多时,桓、王二人终是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