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站在人群里观战的黑大汉胡建开始焦躁不安了。他亲眼看见李昊武功超群,身形矫捷,愈战愈勇,心里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又见董旻手下的那群山贼狐假虎威,仗着人多势众,以多吃少,气焰越来越嚣张,心中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嘴里骂道:“驴球日的,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俺胡建最看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鸟事。”一边说着,就要冲上前去抱打不平,但赤手空拳,如何拼斗?他左顾右盼,忽见街角土墙下有一小片枣林,急忙跑了过去,选了一株最粗、最直的小枣树,狠狠地踹了几脚,又用双手抱住,来回晃了晃,忽然大喊一声“起”,将那小枣树连根带土拔了出来。拍掉树上泥土,扯去枝叶,在手中掂了掂,竟是件应手的好兵器。
他倒抱着枣树,向恶战的人群飞奔而来。董旻手下的那些山贼,大都认得他,有几个倒以为他是来给己方助拳的。络腮胡子高兴地说道:“好,胡黑子也来助战了。我们常常请他喝酒吃肉,平时有来无往,也不会言谢。今番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也算是一条知恩图报的好汉。”
李昊一听那络腮胡子说话,提气一啸,骂道:“秃顶的狗头,有种便到小爷爷面前来,看看这次是谁教训谁?!”
董旻正与一群山贼一剑紧似一剑地夹击李昊,忽见胡建来了,知道他力大无穷,是一个好帮手,顿时喜出望外,兴奋地喊道:“胡黑子,你要是拿住那漏税的黑脸贼,便算你立了头功。到时不仅多赏你金钱,还一准给你娶一房如花似玉的俊媳妇。董三爷绝不食言,我家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美人儿,还未及成年的花孢子呢!”
胡建心里骂道:“黑脸贼,这岂不是骂我?狗娘养的,你胡爷爷不稀罕你的金钱美女。”嘴里嚷道:“来了,来了!”直奔到董旻跟前,抡起枣树,照着董旻奋力打去。便只听得卟的一声闷响,董旻毫不提防,脑袋上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树疙瘩,这时即使内力再如何上乘浑厚,也不管用了,他那头顶早变成一团烂肉,红乎乎的鲜血顿时洒满一地。
也亏董旻不是等闲之辈,冷不防中招后,虽然头昏眼花,却也第一时间急忙斜掠开去,方始避过了胡建的第二次致命重击。
胡建击退董旻,遂又抡着枣树,横冲直撞,不管好歹,照着那些山贼们耕田锄地一般,排头乱打。众山贼眼见主子身受重伤,头顶血肉模糊,已可见骨,那等惨象,早已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又见胡建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敢抵挡,急忙扔掉兵器,抬起董旻向东北逃命去了。只因董旻是大寨主的亲弟弟,不能弃之不顾,否则定当也这半个主子也不要了。
络腮胡子也在奔逃山贼之列。李昊瞧得仔细,右足一点,施展瞬射神功,眨眼间出现在络腮胡子身前。抬腿一扫,把他绊倒。他身子尚凌空向前扑去,已被李昊伸手抓住腰间绑带,一把举在头顶之上。络腮胡子少说也有两百斤,这时竟被一个少年举在半空,登时双手乱舞,双腿乱蹬,情状狼狈之极。
“混帐!如今栽在我的手下,还有何话可说?”李昊喝问道。
“饶命……李少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财迷心窍……吃……吃了熊心豹子胆……打了你……抢了你的钱……还望李少侠大……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小人这回……”
他话未说完,李昊又已喝道:“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臭流氓,杀了你还怕脏了我的手。滚!”最后一字甫出口,已将络腮胡子重重地掼于地上。叭然一声闷响,只见络腮胡子嘴边又吐口水又喷血,即便不死也得终生残废。
李昊急忙奔到费柏面前,幸亏前头恶战,董旻与众山贼几乎用了八九成力量对付李昊,若不然以费柏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打法,只怕如今的下场跟那董旻、络腮胡子也差不了多少。费柏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已算是万幸。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又来到胡建面前,施了一礼道:“这位英雄,李昊和费大哥蒙你相助,萍水情高,不知您如何称呼,家住何处?有朝一日,李昊定要登门拜谢。”
胡建哪里耐得住这些世俗礼数,连连摇手道:“先别说这些不打紧的。俺为了来凑热闹,连饭也没吃完。又打了这半日,肚子都快饿扁了,好歹先弄些吃的再说。”
一句话提醒了李昊,也觉得肚子在咕咕叫。忙与费柏、胡建回入先前那家客店。围观的众人这才散去,却不忘拍手称赞三人勇武无畏、英雄少年。李昊与费柏一一回礼。李昊走入客店后,当即唤来店家,让他置办酒席。
那店家喜气洋洋地说道:“小英雄放心,这一顿酒饭由小人请客,定当用最好喝的酒及最好吃的菜来招待三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