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后,李昊已经痊愈,他走到院子里,抡抡胳膊踢踢腿,只觉手脚灵便,通身舒泰,已是恢复如初了。当日那大夫说,痊愈得要十日半月,但那是以寻常人为基准的,李昊当然不是寻常人,他内力之精,已到一流高手的境界。自从遇见费柏,更让他孤独的心再一次地暖和起来,这更加快了他痊愈的速度。故此只五日,不仅皮外伤好了九成,就连内力的损耗亦已回复到为南宫慧及萧解运功驱毒前的状态。
费柏得知他痊愈,亦感欣慰。这时见李昊神采飞扬,方知真正的李昊是这般模样。端的是龙眉虎步,气宇轩昂,无愧为李膺之后人。
第二天一早,他们拜谢过店家,牵了追风马,轮番推着那车陶器,离店而去。李昊想及追风马仍在,那些金钱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车辗马踏的千年古道上,尘土飞扬。那些个来来往往的疲于奔命的人们,几乎都是步履匆匆。费柏看了看那些面有菜色的男男女女,感慨地说道:“古人云,‘苍穹如圆盖,大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也不知道咱们兄弟这一辈子,究竟是黑是白,是荣是辱。”
李昊说道:“苍天不负有心人,你我兄弟既志存高远,只要矢志不渝,锲而不舍,他日定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费柏打趣笑道:“对,叫那楚庄王也自叹弗如。”
李昊亦笑道:“只愿费大哥常常保有这颗雄视万方之心,则必有成功的一天。”
费柏赞同道:“贤弟说得是,某也常常这样想,眼下的这些穷困尴尬,正是天欲降大任之前的有意磨练呢!”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走,李昊累了,就让费柏推车,费柏累了,就让李昊推车,休息之人自然骑上追风马缓缓跟车而行。不知不觉已走出了三十多里路,再行二十余里便是潼关。忽见这面横生了一条河流,该是渭河的一条小支流,然也颇为壮观,波涛奔腾喧啸的轰隆声远远就已听得清清楚楚。河上高高地架着一座木桥,桥头上聚了许多人,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拥拥挤挤,吵吵闹闹。
“大哥,你看前面桥上是怎么回事?”李昊问道。
“准是为了收过桥钱的事儿。”费柏头也没抬。
“过桥钱?怎么还有过桥钱?再说这里既无官府,也无衙门,谁来收钱?”李昊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世道黑着呢,世上的事复杂着呢。贤弟毕竟涉世不久,有许多事还不知道。这桥叫董家桥,有个恶霸坐地虎名叫董旻,字曰叔颖。这厮在桥上私设税棚,过往客商都必须交纳过桥钱,十万钱的货物就得交一万钱。”费柏苦笑了一声。
“官府也不管?在这司隶重地,潼关军镇,朝廷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