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丽贞刚才哭诉多时,却一直没敢正眼细看李昊。现在见他满脸和气,话语体贴,尤其那几声“妹妹”,更让她心花怒放,这才借着灯光仔细地打量起来。
只见他一张棱角分明的黝黑脸膛,布满英气的漆黑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射着电光火石一般的光亮。挺拔英伟而又尚未长满的身躯,透着一股雄心勃勃的青春气息。
又突然想起了桓约对自己说的话,要将自己许配给此人,明日便在山寨中成亲。此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福气。莫非是老天作伐,有意安排了逼婚这场祸事,让自己因祸得福,与这位李公子萍水相逢?若真能嫁给他,那可真是三生有幸,求之不得!且不说他是名臣之后,自己希求的也非荣华富贵,就只他这一身正直不阿的阳刚英挺之气,就定然是个大丈夫、真男人。女人寻找夫婿,就是要找一个一辈子都能踏踏实实倚为靠山的人,最怕找那种不男不女,猥琐卑屈的窝囊废。此人英武之中又带腼腆、斯文,煞让人觉得可爱,更是上上之选。可是听他刚才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有这回事,难道桓约在戏弄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可不能冒冒失失,轻薄浮躁,让他把自己看成是个水性杨花、不懂女戒的女子。
想到这里,丘丽贞又觉有些惴惴不安。只能试探着、忐忐忑忑地走上前去,柔声说道:“都是小妹不好,深夜之中,打扰公子睡眠。此时还不过半夜,离天明尚早,就请公子登榻安睡。”说着,便重新为李昊铺好被褥,然后又走到李昊身边,帮他宽衣脱靴。
当时穿靴的人并不多,只有少许江湖豪客喜欢穿靴,一来比较灵活,二来显示爽朗气魄。李昊尤其喜爱穿靴,尽管衣裳不华,靴子也得挑双好的。
他昨夜喝醉了酒,穿着衣裳睡了半宿,一身简短衣裳早已经揉得皱皱巴巴,凌乱不堪。当丘丽贞伸手为他松解衣带的时候,一阵阵少女特有的体香扑鼻而入,直沁心脾,甚至连她那浑身弥散着的热乎乎的体温都能感觉到。纤细的腰身,尚未长满的结实乳房,极富弹性的微翘的臀部,隔着白布罗裙,轮廓都已清晰地显露在他的面前。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旌摇动,周身热血狂涌,一颗心怦怦乱跳,连呼吸也骤然加快了。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不谙男女之事,只是正值精力充沛、少壮年华,自从出生以来,几乎没有接触过女性,这时不由得双颊火热。他忽然有种想去抱起丘丽贞的冲动,但是却又很快地阻止了自己。一个要做大事的人,必须自爱、自重、洁身自好,绝不能混迹于女色中,尤其五斗米道尊奉的是黄老道教,每个教徒都更应该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娶妻生子当然可以,轻慢纵欲却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眼下深更半夜,荒山老林中的一间屋顶下,就他们少男少女两个人,一个是处于好奇探讨异性的年纪的少年,一个是渴望异性爱护的痴情少女。而且这姑娘不仅如花似玉,艳光四射,更还含情脉脉,柔顺似水,从她那对多情的双眸里闪烁着的火焰中可以看出来,她对自己是真心爱慕,情深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