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枫微笑着说道,“没错!我还是从前的性格,你可是改变不少了,好象是饱经风霜一般,是不是在商海中磨练出来的,成熟不少,稳重多了,可喜可贺!”王鹏飞苦笑一声说道,“云枫兄也太抬举我了,我可是经历了许多的挫折和磨难,脾气不改也不行了,否则也混不到如今的地步;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们已有好多年没见面了,该好好高兴才对,我们继续喝酒!”
王鹏飞又喝了好几口酒,眼中已是通红,但眼神透着极度的兴奋,大声说道,“喝着这酒,让我不禁想起读初中的时候,我们躲在山背偷偷喝酒的情景;在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下,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在开怀畅饮,无忧无虑地享受着,没有任何琐碎的事能羁绊他们,没有任何烦恼能影响到他们;真想回到那个时段,永远留住那段时光。”说完,眼中憧憬之色显露不已。
丁云枫也是微叹一口气,轻声说道,“的确!每个人都有难以忘怀的幸福时光,但谁又能留得住?我觉得还是现实一点的好,既然从前有过美好的经历,为什么不可以去开创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呢?”王鹏飞听完,眼睛先是一亮,接着又转为灰暗,苦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喝着闷酒。
从进卧室,丁云枫就敏感地觉察到王鹏飞有满腹心事,但他不讲明,自己也不好去强逼他吐露,即便耐不住好奇去问,也问不出什么,很有可能会弄得不欢而散;丁云枫也没再说话,只是在一旁陪着,希冀酒能令好友释怀,令他能吐露心中不快之事,兴许自己能帮上忙。丁云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在了床上。
睡梦中,丁云枫被一阵寒风吹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窗户没关,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咯叽”直响,看样子是起风了,也许要下雨了;想到这,丁云枫赶紧起身去关窗户,刚到近前,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人来,立在窗外。
丁云枫大吃一惊,向后退出几步,仔细观瞧,那人竟是田芸!此时的田芸并没有在坡顶时的那么恐怖,全身上下见不到任何血污,带着阳光般的笑容,两眼若有若无地射出痴迷,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美艳动人,又是那么的圣洁,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又象是美丽的精灵乍现。
丁云枫不禁看得呆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醒转,心头一股寒气升起,“田芸不是已死了吗?她怎么会来我这儿?在山坡上遇见她还可以用科学方法解释,如今她却出现在我窗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正想着,突然,田芸的脸色变了,不再是灿烂的笑脸,变为戚凉凄惨的笑,眼中带着无尽的怨恨。
再看那田芸,伸出右手,竟是布满血污的手,在玻璃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王”字,血色大字,丁云枫再次惊呆了,身不由己向后又退出几步;不想田芸竟从窗户外跃了进来,此时的她又变成了在山坡上的模样,只不过是站着,而不是躺着,两只血污的手正向他伸来……
丁云枫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额头上满是冷汗,情不自禁地望向窗口处,明净的玻璃窗被紧紧关着,一片鱼肚白由天边进入眼帘,天已快亮了;“我怎会做如此荒诞的梦呢?好恐怖!按照弗罗伊德《梦的解析》说描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书中曾述说了一个案例,有人因急切想收到一封信,但它却迟迟未到,于是某天晚上,那人便梦见自己收到了无数封的信。
自然,我的这个梦也是有感而生的,田芸对于我来说是很熟悉的,突然间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在我内心震撼不小,做上这么一个梦也不足为奇了,但有一点却百思不得其解,梦中的田芸在窗户上写的字又有什么涵义呢?”
也许是昨晚睡得很晚,没睡好,想着想着,倦意又上来了,不知不觉中又闭上了眼……
丁云枫再次醒来时已是日出三竿了,煦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棉被和身上,不知何时身上还盖上了被子,丁云枫惬意地伸了伸懒腰。突然象想起什么,坐起身来,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什么,嘴里嘟嚷着说道,“这小子又给我来个不辞而别了,太不够义气了,下次碰上他,定要好好说他一顿。”
说完,丁云枫慢慢起身,穿好衣;突然,发现床边的小桌上留有一张纸条。拿起来,纸条上的字有些潦草,不过自己还能辨认;“云枫兄弟!谢谢你陪我喝酒,更谢谢你的真诚,本想走之前和你打声招呼,但又不忍心打搅你的酣睡,只好不辞而别了。我为今生能有你这么一个真心朋友而感到骄傲,此生也不算虚度了;还有,晚上睡觉前记得关窗户,盖被子,否则,会做恶梦的。同时,也祝愿云枫兄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看完纸条,丁云枫苦笑一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小子!字迹还是从前的模样,不过肚子里的墨水可增加不少;朋友,每个人的一生可能会有很多,但能急他人之所急,忧他人之所忧的真诚朋友却是很难找寻,有些人也许一辈子也遇不上一个,但王鹏飞将我当作他唯一的真心朋友,我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如今明显有相当的困惑,可我却不能帮上一点忙……”
正想着,房外传来敲门声,将丁云枫由沉思中惊醒,接着传来丁云霞的叫声,“大懒虫!还不起床?都什么时候了!”
丁云枫来到楼下,妹妹的责备声就响起,“哥哥,你还有没有志气!人家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当他是朋友,和他有说有笑,还一起喝酒呢,亏凤仙姐姐还那么喜欢你,我都为你感到羞愧!”
丁云枫微微一笑道,“好妹妹!谢谢你这么关心哥哥,但我们看待事物的好坏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而应透过表面看其实质,否则就会犯片面性的错误!”“什么表面实质的,我不懂,也不想去懂,我只知道,他王鹏飞夺人之爱,居心叵测,是他的不是;而你还当他是朋友就是你的不对!”
丁云枫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的想法和我以前一样,表面上看去的确如你所言,但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了,妹妹!你想想看,当年黄凤仙父亲欠下巨债,如果她不嫁给王鹏飞,又有谁会替她们家还债,又有谁有这个能力,你哥我当时可是决没有这个能力的,我们家的经济能力你是知道的。”
说到这,丁云枫停了停,看了一眼妹妹继续说道,“如果当时黄凤仙没有嫁给王鹏飞,而是嫁给了我,她父亲势必要去坐牢,她会背上不孝之名,她能过得开心吗?我们家又怎能快活,这难道不是很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