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感受到了来自峭山客的刀气,身子一弯,双膝一屈,纵身而起,一跃之功,竟然在刀气高度之上,霸道的刀气从少年的脚下划过,少年心惊,若不是在出山之前功力再做突破,今日必定丧身此刀之下。
峭山客,少年虽然未见其人,但其名声他还是知道的,就是他在刨土的时候,他也没有轻心过峭山客与收棺和尚的打斗。一见峭山客转刀自己,他那有不明白峭山客用意的道理,见机起步,才幸免做那刀下亡魂。心中甚是吃惊,盛名之下,必有所负,看来自己还是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收棺和尚心中恼怒,狼牙棍化起一片棍影,夹杂着那来自仇恨深处的怒火,犹如地狱浓烈的火焰,卷集着一片枯草,迅速地将峭山客包裹在棍影中间。峭山客举刀东一劈,西一砍,刀棍连连相交,溅出火星一片。
峭山客一个移形换位,脱出棍影,已经在少女身边。少女正欲挺剑击阻,却感手腕一麻,短剑落地。人已经被峭山客牢牢扣住,往山上奔去。
“放下我妹妹!”
“那里走!”
少年和收棺和尚怎能罢休,尾随其后,朝峭山客离去的方向追去。
峰回路转,嵩山的山就是这样,连绵而蜿蜒。在茂林之中,峭山客很是有意地放慢自己的速度,生怕少年和收棺和尚赶不上似的,不是还回头对着二人取笑几句,这可有些不象怪癖少言的峭山客。
夜幕深沉,萧风凄凄。
峭山客最后在一片茂林中停住了脚步。松开少女的手,转过身来,喝了口酒,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笑意。
还是酒最懂得撩人。
峭山客细心地品味着酒的甘纯,回味着酒的芳香。看着追来的少年和收棺和尚,冰冷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年轻人,我是不会杀你和你妹妹,因为没有让我必须杀你们的理由。”又看了看收棺和尚道:“老秃驴,枉你参禅苦修几十年,世上的事还是这么看不开?”
峭山客把少女往少年一推道:“希望你们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是你们在逼我杀人!”峭山客眼光一寒,转身一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少年和收棺和尚瞪着大大的眼睛,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与峭山客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收棺和尚低声吟着佛语:“自做孽,不可活!”他的心中却很是凄苦地想着那跟随自己多年的十八位弟子,揪心的泪水挂满收棺和尚那本就不好看的脸。
少年拉了拉少女,低声说了几句,也不去理会收棺和尚,转身便朝阿三的小屋奔去。
阿三的小屋还是默默地伫立在湖边的夜色中,少年小心地朝园中走去,他的双眼凝固在园中自己曾亲手刨过的土坑上。
土坑更大,更深了。
一个人形的睡印还清晰地留在坑底,那分明是人躺过的痕迹。少年恍然明白,原来峭山客只是想把自己等人引开而已。少年四处巡视了一下,阿三也没有了踪影。
阿三走了,他带走了坑中埋葬的人,那坑中埋葬的到底是谁呢?少年很想知道,但他此时却无法知道。
夜幕萧萧,湖风卷着湖水一浪接着一浪地涌向湖堤,发出“扑哧、扑哧”地声响。声音很有节奏,但听在少年的心里,却是一声声无言的嘲笑。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件器物,往上一按,一道红光升起。不多时,一条人影从密林中窜出,恭敬地半弯着腰,侧身俯耳在少年的面前,听候着少年的低声絮语。没有多久,三人又消失在浓雾之中。
神秘的夜总有说不完的诡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