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喝酒只是一个形式,或者一种姿态。
心里不爽的人,不会去注意形式,只是觉得心情不爽了,喝酒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但醒来的时候,又发现,其实没那么好。我以为自己看到这点了,所以我是不会去用喝酒这样的事情来排解的。聚会的人,很注意那种姿态,仿佛不喝酒的就没资格做男人,于是为了做男人,大家都很会喝,很能喝。
我不习惯这样,觉得自己是不上档次。
所以,我的职能就是,坐在这里,看他们两个喝酒。
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两年来喝酒无数,有话直说,算得上是交心了。每次喝酒,都会有一个缘由,都会有一个醉。喝完了还会再去喝,依旧有一个缘由,有一个醉。因为缘由也是会不断变换的。就像你了解一个人一样,人是会变的,你不能肯定她到底是怎么样的。
只是,今天的酒桌上,气氛有点异常,都不说话,只一个词语:喝酒。
一个说,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喝了“关公坊”“屈原”“昭君”,从没喝过的“稻花香”,另一个说,那就拿来这种稀罕玩意儿吧,话音未落,服务员已经殷勤地拿来“稻花香”放在桌上。
其实对于刻意来为了喝酒而喝酒的人来说,不是那么注重酒的品牌,喝到肚子里都是一样,揪心,难过,以为可以冲刷掉的那些种种。全被埋在里面了,他们要的是一个可以埋许多东西的坑,而不是看这个坑到底是什么做的。曾经和朋友们喝过辛辣的二锅头,也喝过醇香的纯谷酒。二锅头被他一个人喝掉了,纯谷酒则让朋友在医院里过了两三天,玩弄了一下我们的神经。
此时的气氛就是如此,我看着他们两个频频举杯,没有一句话,只是喝酒,心里无缘由地跟着不爽了,我猜测着有可能引起喝酒的原因,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另一个说,没什么事情,就是心里不爽了。
他说,女人算什么?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知道。
他不回答,兀自又去喝酒了,喝着喝着索性脱掉上衣,放在一边,说,穿个屁衣服啊,老子就喜欢这样喝酒。
我疑惑地静静地看着,直到最后一滴酒从那个紫砂的酒瓶里倒出,他们相互看看,说:“要不,再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