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周四的下午,我决定离开。
离开,真的很简单。一个决定,一张车票,就可以完成。
带着一瓶水,两个苹果,在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去哪里的情况下,我就这样踏上离开的路途。没有惊奇,没有欢送,一辆在黑暗中行驶的夜行车,留下的,充其量只是一个相对神秘而具有诱惑力的身影。去另一个城市,这个愿望变成现实的时候,只是忽然地,会有很多的设想在那一瞬间延展。我去哪里?以及干什么?
或许这样一个解释还可以吧:对于决定离开的人来说,不论远方是什么,这一个过程都是很美丽的。
于是,车窗外那一片片漫无边际的油菜花,金黄金黄的影子便开始在我的眼睛里放大,蔓延,一片接一片延伸到天际。阳光很美,干净的田野上一片清朗爽快的气息。列车行驶,车窗上不断变换的图案,仿佛一个不重复的电影屏幕里正上演着的故事剧。只是,过不了多久,这一切又被黑夜用其无尽的黑幕掩起,金黄与黑凝重的黑色,不同的颜色显现的依旧是同样的无边无际。于是,目光在黑漆漆的窗玻璃上凝神,我开始想象那里曾经有过谁的眼睛
旅途开始了,离开的味道在周围蔓延开来,身边的人撑着各自不同的面孔却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我的心里蔓延着的离开的悸动。车在长江流域的平原上穿梭着,上面是很晴朗的天空,下面是平坦的田野,一切的开始仿佛我们那个遥远的童年。仿佛人们总是从顺境中走来时的自豪感觉,我开始想象,想象那种布满了变幻不定的艰难的生活。
凭空的想象总是恼人的,就象我在那一刻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旅程将在哪里终止。终止了又去干什么。于是又索性不想去想自己出逃的目的,告诉自己或许根本就没有,其实后来想想也真的就是没有。
身边的人是个学生,大三毕业了,他告诉我工作已经落实,一家市级政府单位,每月接近三千,言语间不乏些许的骄傲。对面是一对情侣,从上车开始就腻歪在一起,本来觉得烦人的,后来却不但没觉得烦反而觉得该送上我的祝福,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车过信阳,天已完全暗下来,我搜索记忆半天,终于想起信阳属于河南省,我现在已经进入河南省了,已经离开了那个城市,甚至那个城市所在的省。一个小孩子欢笑着在过道里跑来跑去,让我想起我们那个遥远的童年。
脚下的铁轨发出单调的声音,在夜幕中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