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关节处猛然生疼,我条件反射的一哆嗦。
悠然脑中清醒,桌子还是桌子,仓库还是仓库,催小东的尸体依然在我面前的地上躺着,被我先前拿来那套衣服遮盖住。原来是个梦。
灯笼里的蜡烛还在跳动着火花,只烧掉一小截。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竟然睡过去做了如此一个梦。好真实梦,一切的感觉与真的一模一样,让我甚至以为这才是梦,而那才是实景。
催小东裂开的嘴唇,外翻的牙齿历历在目。
我不放心,起身走过去,想要揭开盖在尸体上大衣查验清楚,只有这样我心里可能塌实些。尸体一动不动的仰面倒地,肚子上那被撕开的伤口周围血迹已经凝固,黑呼呼的一个大洞,里面黏糊成一片,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他脸上依然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眼角``````眼角似乎动了一下,我又仔细去看,却发现还是老样子。我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刚才的梦境太真实了,让我产生错觉,在这样一个古怪的地方还是不要和死人对视比较好。他眼睛已经略微凹陷下去,显的周围眼眶异常的大,异常的空洞,但我总感觉那死鱼一般的眼中射出一股慑人的寒气``````
又把那身国民党军装给他盖好,蒙住他的脸,特别是那双眼睛,不敢再去多看。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地上的尸体随时会像梦中那样,朝我扑过来。上眼皮一直跳,这可不是好兆头,听老人们常讲,上眼皮跳动,必然有灾祸如影随形。我从烟盒上拽下一块纸片,在舌头上点了一下,沾满吐沫贴到眼皮上。这是民间秘方,眼皮跳,贴张纸片或者一小截棉线便可止住。
可能是心理连番紧张刺激的原因,纸片贴上去,眼皮的跳动还是不见好转,只是痒痒的,应该是纸片挂的睫毛发痒吧,也没有多去在意这些。
枪里七发子弹,我一粒粒取出,数了几边,才放心的又塞回弹仓里,重新填好。
虽然也知道,当年那伙子国民党遗留分子,手里有枪有炸药,照样死个精光,不过手里握着枪杆子,甭管有用没有,都有个壮胆的``````实在不行,给自己补一枪,万一真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眼看着被它噬咬致死,我宁可自己解决自己来的干脆。
墓穴改建的仓库方圆不过三百平米,要我看应该不是什么皇帝大王的陵寝,凭这规模,给我把趁手的家伙,个把月自己也能挖条地道进来。报纸说的发现某某王,某某皇帝的墓穴,光挖到主墓室少说要一年左右。
仓库的后墙被破开一个窟窿,刚好能容一个人猫着腰纂进去。
窟窿后面是个圆形的石室,四壁都是坚硬的石头所垒砌而成,白色的石头,呈长方形,菱角分明,一块得有个面盆大小。
烛光照耀下,石头的表面显现成一些文字符号,呈一定规律排列。
在楼梯附近被我挖出一角的石碑,上边的碑文我勉强能看懂一些,还好为了研究铜简拓本,我对古文字狠下过一番工夫。那碑文是表意文字,属于周朝,甚至更久远的一种文字,据说是后世汉字以及亚洲地区多种语言文字的起始。我看懂那点也是纯粹顺着读,七分猜,三分对照。特别这类文字在三代至周朝左右起过很大作用,现代的学者研究那一时期文化,日常生活,军事,政治,全是靠这种表意文字留下的只言片语。古代人喜欢在大事之前先占卜,比较常见的占卜方法便是龟卜。龟壳上有许多密集的小条纹,象征着天地变化,古人把所要占卜的事情用简单的文字刻画在龟壳上,再用烧红的铁棒去杵龟客,以观察龟壳裂纹轨迹来判断卦相。占卜用的东西在古代很神圣,会占卜的人在国家内占有很高的地位,甚至比帝王的地位还要高。当贵族或者占卜师死去以后,便会把龟壳带在身边一起下葬,流传至今时今日的古代表意文字,多是从龟客身上被人发现。学者们通过出土的龟壳,解读其上文字,才能了解描绘出曾经那段时期各种国家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