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梅吐吐舌头说:“哇!这么厉害。”忍不住多看了这个专宠跋扈的潘贵妃,只见她长挑身材,约莫二十出头,生得雪肤花貌,头上云髻低垂,更显的风流妩媚,若不是一双凤眼略嫌刻毒,实在可算是个难得的美人。
说话间听见司礼太监高越尖锐的声音:“皇上有旨,各位诰命夫人觐见。”一阵环佩声响,又有一大群女人随着宫女们步入大殿,施礼完毕后亦各自按照品级就座。
这皇家御宴采取的是共席,除了皇帝的首席坐着赵光义和东宫西宫两位娘娘以外,其他的都是两人一桌,因她并不是受诰封的贵夫人也不是嫔妃,所以被安排在玉真公主身旁就座。坐下以后她发现正正对面的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明显与其他贵夫人有区别。这并不是因为她是当中样貌最出众,也不是因为她没像其他人一样浓脂艳抹,而是她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哀愁。看她的座位被编在靠近首席附近,按理她丈夫的官阶也不算低吧,怎么会这样一幅愁容的?不由得特意留意她。接下来由身份最为尊贵的东宫娘娘李淑妃代表皇家表彰了各位诰命妇人一番,然后一声钟响,紧接着丝竹管弦齐奏,宫女们鱼贯奉上各种各样的珍馐百味。
“公主,这位夫人是谁?为什么好像不太开怀的?”她一边品尝食物一边问身边的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低声说:“这位是郑国夫人,她当然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的丈夫就是被先皇封为违命侯的李煜。”
“违命侯――李煜?”怎么这名字听起来这么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哦!是南唐后主李煜!那么她就是小周后了?”
“正是她,试问一个亡国之后,又怎能开怀了!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成则为王败为寇,可叹她一个柔弱女子,因为嫁给了一个亡国之君,就得忍辱负重,受这等屈辱。唉!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真公主慨叹一声。“做女人就是身不由己,皇后又怎样,公主又怎样,还不是得听天由命,任人掌控。”
“公主此话我却不太认同,凡是由人不由天,没努力争取又怎知不可为了?”伸过手去轻拍她的手背。
“凡事由人不由天……”玉真公主反复咀嚼着这话,知道梅儿是在鼓励她去争取自己喜欢的人,凝视她一双清澈如水的黑眸,感受到从她掌上传过来的鼓励。“你是说,我该努力争取是吗?”
“嗯!你自己不说,有谁知道你的心呢?或者他也记得你,在想着你也说不定。将来不论此事成与不成,起码曾经尽力了,也无悔今生,对不对?”
“你说得对,我不说,有谁知道我想些什么,或者他也记得我这个人,或许他也在想着我,对不对。”
“嗯!对!这做人就是要不断地去争取去追求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两人的手在几案下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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