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新年假期已经结束,这天他们约好下午三点到律师楼签字,根据李冬梅的推断,若凶手是霍敬琏的话,必定在这个时间之前下手。她在律师楼附近部署好人手,只要一有可疑的人出现马上可以做出反应,她自己更是寸步不离他左右。现在已经是两点三十分了,四周还是很平静。
“冬梅,可能你的估计错了吧。”赵启辉跟李冬梅穿过一个小公园步行到律师楼,赵启辉在心底里不希望她的推论是正确的,那表明自己的姐姐是被霍敬琏所利用,当她知道真相时会是多么伤心啊。
“我也希望自己估计错误,看得出来你姐姐是真的爱他。”李冬梅却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虽然它有时会让人很痛苦。
“只要过了这条马路就到律师楼了,咦!姐姐就在对面等我们。”赵启辉稍为加快步伐迎上去。
“小心!”李冬梅惊叫一声。一辆飞驰而至的汽车正向他站立的地方全速撞去,她本能地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被弹上车身再从车尾掉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连翻几个跟斗。她顽强地站起来,掏出手枪瞄准急驶而去的汽车后轮开了一枪,看着那辆车因突然倾侧而失控撞上墙壁,看着自己的手下拖出车上的人,真是他――霍敬琏。这时,她的所有力气都已用完,身子一软,倒在一个宽厚的胸膛里。“冬梅,冬梅!你醒醒!醒醒!”耳边是赵启辉带着哭音的呼唤,“冬梅――”
“我没事啊!”李冬梅站在旁边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为躺在地上的自己包扎疗伤。“咦!怎会有两个我的。喂、喂!”她试图大声呼唤,可是没人理她。她推推赵启辉,发觉自己竟然像空气一样是无形的,根本就触摸不到他的身体。李冬梅悲哀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死了!”远处一个白衣人向她招招手,因为背光,看不清楚是男是女,只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好像是花瓶般的东西向自己一晃,眼前霞光万道,跟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飘飘荡荡不知多久,一缕阳光从头顶洒下,李冬梅发现自己恍如青烟般飘出瓶子,又慢慢地聚合成形。环顾四周,这是个半山腰,下面是深不可测的谷底,上面是陡峭的悬崖,自己正站在中间凸出的一块岩石上。还没等她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一个物事从头顶飞快地坠落,李冬梅不假思索地伸出双手去接住。咦!自己居然可以碰到实物。正当她惊异不已时。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带得飞坠向谷底,那些岩石树枝钩挂着她的身体,李冬梅顾不上疼痛伸出一只手去抓住所有碰得到的东西以减轻下坠的速度,一只手还紧紧地抱着那个害她掉下山崖的物事,磕磕碰碰地一直落到谷底。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完全失去知觉。
仿佛间听到嘈杂的人声:“小姐,小姐,你在哪?”“梅儿!梅儿!”一声声梅儿,梅儿,像妈妈的呼唤。她微弱地回应:“妈妈,我在这。”接着听到众人大声欢呼:“找到啦!找到啦!小姐在这里,她还活着,找到小姐啦!”
哦!原来自己接住的物事是他们的小姐。李冬梅欣慰地想,还好自己终于救下了一条性命。虽然浑身疼痛难当,又全然动弹不得,她也觉得不后悔着伸手一拉。有人小小心心地搬动自己,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晃动,她的神志又开始模糊了。朦胧中有人替自己把脉,灌自己喝药,感觉自己得到悉心的照料。想必是人家承自己救了他家小姐的情,对自己的报答吧。但直觉上这里不是医院,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来苏水的味道,空气非常清新,隐隐有鸟叫声传来。她的精神很好,思维清晰,听得到别人讲话声,可是全身动也不能动,就是想睁开眼睛也不行。糟了!自己不会是变成植物人吧,那太可怕了,千万不要,李冬梅无声地呐喊着:我不想做植物人,我不要累人累己。呜!怎么自己熟悉的人一个都不来看望自己,妈妈呢?光叔呢?赵启辉呢?他不是抱着自己上救护车的吗?怎么现在不见面的?太多太多的疑问让她再次昏厥过去。
李冬梅恍恍惚惚飘飘荡荡地来到手术室门口,首先看见的是众同事满脸忧色地或坐或站等候在外面。自己的母亲冯月如坐在长椅上垂泪,光叔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赵启辉一只手被绷带吊在胸前,尚有大片血渍渗出。他扒在手术室的门外欲透过玻璃张望里面的情景,面上的担忧神色不逊于自己的母亲。自己不是好好的站在众人面前,怎么他们会看不见。试图与母亲讲话,与光叔交流,最后在赵启辉身边大声叫喊,只见他双眼茫然地盯着自己站立的地方轻呼:“冬梅,你一定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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