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见张汤不开杀戒不罢休,就与他争道:“张汤!按你的说法来推论,既然雷被应忠于其主,不杀刘迁;那么庄助是奉主之命来到长安,应该受赏了?两者为何尺度不一呢?”
张汤针锋相对:“皇上!雷被如不杀刘迁,留下刘迁让皇上定罪,便是长了吾皇威望!而庄助潜于皇上身边将近一年,真言末吐,让臣想来都害怕!皇上,不杀此二贼,大汉岂不是无法无天?”
东方朔的嗓门也抬高了起来:“皇上!雷被庄助二人,弃恶从善,还为皇上效命,如果杀他们,就是失信于良才,失信于天下!”
武帝真的不知谁是谁非。“这……。”
张汤却不干了。“东方大人,既然你执意跟我张汤过不去,那张汤这回只好得罪了!皇上!臣还有一件要事,不得不向皇上奏明!”
武帝正处于解不开的疙瘩上,听说还有事情,便示意张汤说出来。
张汤跨前一步,用手指着东方朔,说道:“皇上!东方朔仗着您对他的信任,和淮南王交往密切,臭味相投。他与淮南王共同串通,以假的《枕中秘籍》蒙骗来皇上,皇上,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武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果有此事?”
张汤拿过两大捆竹简来。“皇上,您看!这是从淮南王府上抄出的全本《淮南子》。东方朔和淮南王给您的《枕中密籍》,全是从《淮南子》中摘抄出来的片段,一字不差!”
东方朔不得不辩:“张汤,你说这《枕中密籍》是假的,那么你拿出真的来,让皇上看看!”
张汤冷笑起来。“东方大人,不用啦!皇上心里明白!”
这时义纵走上前来,站在张汤的身边。他要报自己在临淄被缚三天的羞耻!“皇上!东方朔的欺君罔上,不仅在这一点上!他到临淄办粮,用了本该属于皇上您的二百万两黄金,向他的乡亲购了二十万担粮食。而临淄的粮价,今天还是三两黄金便买了一担!更有甚者,东方朔高价收了粮,已经让临淄的百姓欢喜得合不上嘴,他还要张出榜来,说皇上您亲口下诏,免了齐国百姓两年的赋税!皇上,东方朔正反两次,上下其手,让皇上丢了那么多的黄金,还少收了两年的赋税!他给齐国人那么多好处,也是一种营私啊!”
天平终于向另一方倾斜。
东方朔却要争辩:“皇上,免了齐国人两年赋税,可是皇上您亲口下诏的啊!张汤也在这里,难道是我假传圣旨不成?”
张汤却加了一句:“皇上是说了这话,可是皇上没让你用十两黄金买一担米粮啊!”
武帝此时恍然大悟,“好啊,东方朔!你也有被人戳穿的时候!你以为你是神仙,朕就无奈于你?别再争辩了!传朕的旨意:将雷被和庄助这两个敢担弑君弑主的东西,拉出去斩首!再传朕旨意,废除淮南国,改为淮阳郡,再分出九江郡来,张汤义纵,你们帮朕选择郡首!”
张汤义纵高兴地答道:“臣尊旨!”
武帝看了东方朔一眼,冷冷地说:“将这个摇唇鼓舌,与淮南王一道蒙骗朕的东方朔,贬至武陵郡的深山之中,不彻底悔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回朝任职!”
张汤义纵高兴地齐声叫道:“臣等尊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