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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杜弼忬很少有异乡客的孤独感,他没什么家乡观念,反觉得离家越远越自在。许是自幼被管教太严的缘故罢。回首自懂事到进大学前,像是坐了十几年班房。小时候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很多小朋友写的都是长大后要做科学家、要做老师等等,杜弼忬当时的理想是,“离开家夜远夜好,离开父母夜远夜好”,当时老师在四个“夜”字上围四个红圈,晚上便扛上作文簿到杜弼忬家家访,当着杜弼忬父母的面对着杜弼忬大谈什么孝道,把孔老夫子都搬出来了,厥词放了一马桶不止,领走时扛上杜父用报纸包起来的一条红塔山(杜弼忬读三年级的时候还没有“1916”、“九五之尊”,南京烟还没出,除了中华红塔山最牛逼了)还不忘让杜父好好‘教育教育’,于是乎,那天杜弼忬不但没晚饭吃,还挨了一顿好打!杜弼忬却从未改变过初衷,依然故我、依然执着。他觉得自己亏欠的只是这么多年的好吃好喝,至于说生育制造之恩在杜弼忬看来那不过是荷尔蒙过盛,月黑风高夜生理需求下激情过后带来的副作用,自己不过是副作用下带来的副产品而已。直到现如今,杜弼忬还是这样的想法。即便偶尔会想起父母,虽然偶尔也会心酸,心生愧疚,但杜弼忬自己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孝道’之类,只是为了‘愧疚’而愧疚——怎么能不愧疚呢?我还是个人吗?——或许,只是为了寻求宽恕吧——即便杜弼忬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首发kk163
或许,很多事情都是杜弼忬自己导演的吧,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潜意识里大脑在按照他的意愿办事——难道大学里那件事就非用这样直接且愚蠢的方式解决?现在到工地上随便找个民工甩个三五千的,不用自己动手,那对狗男女就得残废。杜弼忬事后想想,自己当时那样做,除了为哥们出头,最大的可能是,自己本来就想这么做。kk163速度首发。这件事对于杜弼忬不过是个契机罢了,杜弼忬相信,即便不出这件事,自己也会因为别的事而获得相同的结果。因为这原本就是自己所想要的,就像没有卢沟桥事变小日本也还是会打过来,不过变成马沟桥、朱沟桥事变罢了,莫须有的罪名谁能避得过?白痴都知道伊拉克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得被美国人胖揍,萨达姆的死在n年前就早已注定,所以,很多事情结果是早已确定的,发生只是早晚的事儿。\\kk163
杜弼忬初中读寄宿学校的时候,同宿的七人打电话回去没说两句就对着电话听筒,或嘤嘤呜呜、或撕心裂肺的哭,杜弼忬总缩在最后面打,看着前面几位都哭得泪人儿似的,自己不哭不但破坏了悲伤气氛,且将被视为‘不孝’的异类。轮到杜弼忬时,他已酝酿了半天,将从小打到受过的委屈、挨过父亲的打通通回放了一遍,稍微有一丝悲伤情绪自心底荡漾便激动不已,不敢再想别的,摒弃一切杂念,深怕那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悲伤情绪似灵感般突然消失。\\kk163期待着前一位同学早点放下电话,可那该死的家伙哭得跟tmd发情的狼狗似的,丝毫没有挂断的意思,杜弼忬焦急等待终于,他挂了!他终于‘挂’了!杜弼忬侥幸自己心间那微弱的悲情之火尚未熄灭,伤情之花尚未枯萎,赶紧地抢上一步抓起电话机听筒,心里想,你们不是唧唧呜呜就是鬼哭狼嚎,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看哥来着斯文的,来个只流泪不出声、默默哭泣,让你们这帮小子开开眼界。\\kk163赶紧的掏出201电话卡,刚按完卡号,密码才输了一位,那该死的悲情不知道躲哪个角落里去了,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就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杜弼忬暗呼一声‘不好’!想今儿个可栽了,若是哭不出来,以后是肯定没法打成一片了,当下这帮家伙正处于亢奋状态,说不得就得被他们一顿好打,如何是好?!
杜弼忬急中生智、情急生计,耐性的把密码输完后随便乱按了几个数字,他面露希翼,期盼中夹杂着几分焦急。他也不看别人,低着头看电话机,边等边似自言自语的道:“咦?怎么没人接电话?怎么都不在家?哪去了?快接电话啊,急死我了”又过了许久,直到听筒里“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的忙音把他的耳朵折磨得快要失聪才讪讪的、很不情愿的、嫉妒不舍的放下电话听筒,叹息一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不说话了!——看着还挺悲情!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杜弼忬是个极度没有家乡观念,不愿被父母管束的人,对父母的感情很淡薄。kk163速度首发。
杜弼忬有时也会想,我怎么这样呢?爸妈对我那么好,那么关心我,我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呢?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强迫自己“有情有义”起来。\\kk163
送走了琴姐——就在对门儿,想送也送不远,就送到门口——与这风骚小妇人经过一番‘大战’,酒已彻底醒了,体力微微有些透支,肚子也有点饿了,泡了桶康师傅,管它有辐照没辐照,人家冠希哥哥艳照得罪了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那些女主角不是谁谁谁的二奶就是谁谁谁的侄女,谁谁谁的老婆。按理说冠希哥被这些人惦记着早该被暗杀或明杀了,可现在不照样活得人模狗样?照样去国外酒吧里把妹还拍照留念?不照样穷得瑟?他都没死,我难道能这么背?被一桶‘康师傅’给搞死?杜弼忬从来就不信!
杜弼忬边吃着泡面,脑子里边在责备自己——怎么我就一点不想家,一点不想父母呢?到南京后便没有联系过,都这么久了咋就一点不想哩?可他怎么责备自己,还真就是不想!儿虎!
泡面吃过半,敲门声又再次响起——咦?我怎么说‘又再次’呢?奇怪!大师兄,快来看各位看官,骂我可以,打我也可以,但有一点,别打我脸,我是靠脸混饭吃滴,嘎嘎嘎嘎),杜弼忬想,十有是传说中的‘吴老狼’了,不过也真该换个地方了,现在z城的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找的我这地方,忒不安全了。他边咀嚼着嘴里的泡面,便起身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