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弼忬正坐在马桶上吞云吐雾,闭着眼在精神的世界里畅游,如梦似幻的烟雾层层叠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变化着形状,美丽极了。
就在这时,杜弼忬忽然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杜弼忬赶忙将烟夹在两指间藏到背后,缓缓睁开眼,杰妮同志一手推住门瞪着自己呢!杜弼忬像被人从背后狠狠打了一闷棍,一下子就懵了。
妈的!我犯了多大错啊!没锁上病房门也就算了,居然连卫生间的保险都没按,这回作孽了!
无言的对视了十几秒。
杜弼忬嘴角的肌肉努力抽动了两下,拼命想挤出笑来。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嘿嘿嘿嘿杰妮同学,您老来啦我呵呵,呵呵,嘿嘿嘿”杜弼忬只感觉口干舌燥全身乏力。
杰妮站在那你不说话,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类似风衣的外套,成熟而带着妩媚。
左手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刚从超市里购买的各色小吃。
靠!我怕她个什么劲啊!我又没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再说她又不是我妈,我又不欠她一百万,靠!相反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我抽烟怎么了,用得着她管,她谁啊她!
——杜弼忬给自己打气壮胆。然而却发现自己头上、背部不争气地冒冷汗,心里空落落地仿佛在腾空跳,自身的这些反应让杜弼忬沮丧不已。
杰妮依旧站在那里没说话。
“那个这个我伤口有点疼,所以,所以抽上一根解解痛楚,呵呵”杜弼忬笑得心虚。
杰妮仍是不说话。
“以后不抽了!行了吧!”杜弼忬故意把‘行了吧’几个字说得很强硬,一来给自己壮胆,二来为了震慑住对方,还有就是为自己前面半句的服软挽回面子了。
杰妮依旧那个姿势,不说话。
杜弼忬看得越发心虚了。
“以后不抽了,好吗?!”杜弼忬彻底服软了,语气里不带一粒骨头,仿似鱿鱼般柔软无骨,连撑面子装出来的硬气都没有了。
杰妮仍那么站着,一手推着门,一手提着方便袋,只是看着杜弼忬的眼渐渐红了。
杜弼忬这一下彻底慌了,赶忙从马桶上站起来,将藏在背后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香烟丢进了马桶里,烟头遇水‘呲哩’一声。
杜弼忬转过身来,杰妮的眼泪已流下,默默地流着,不带丝毫哭泣和抽泣。
“这这你别啊,不就抽根烟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天塌地陷的大事”杜弼忬劝说讨饶。
他走过去,杰妮让出了一个空挡,杜弼忬走出厕所走到床边。
“以后还抽吗?”杰妮总算开口了。
杜弼忬松了口气,摇了摇头。
“回答我”杰妮道。
“不抽了”杜弼忬回答。
“真不抽了?!”杰妮问。
“真不抽了,未经你允许绝对不抽”杜弼忬呐呐道。
杜弼忬感觉异常的憋气——自己怎么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老师家长面前被逼问并认错呢!
“烟哪里来的?”杰妮问。
不,不是孩子做错了事被师长责问,而是犯人在警察局被条子审讯!
“喔!刚才隔壁房的大胖过来聊天顺便发了我一根!”杜弼忬道。
——隔壁病房一家软件公司的副总,三十多岁的胖子,车祸,这两天经常来找杜弼忬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