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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0-2 将军(2 / 2)

李正锋这两天很头疼,久无大案的止澜居然在两天前出了抢劫、强奸这样的恶性事件,虽然强奸未遂,但这足以让他这个刑警大队长老脸丢尽了。更何况,被害者竟是自己拍着胸脯在老首长面前立过军令状,保证不让她掉一丝汗毛的商柔,这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么?还好这事儿掩得密实,老战友的女儿又懂事,没把这事儿告诉她爷爷和哥哥,这才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世事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越是害怕,它就越是要来。

“商震!”

简单的两个字,让李正锋腿都差点麻了,心里比灌了八百斤黄连水还苦……

跨的一个立正,李正锋拿着电话行了一个标准的八一军礼,姿势标准规范,一看就是在军营里操练出来的。

“老首长好!”嘴里虽然叫得干脆利落中气十足,其实此刻李正锋胸口象敲着面小鼓一样。

“好?哼哼,比不上你李大队长好啊!”

商震的讽刺听在李正锋耳朵里,并不比刀子扎心窝子轻松。他是知道商老爷子的脾气的,当年他和商杰都是老爷子一手一脚操练出来,所以他知道,要是老爷子忽然不拍桌子骂人,而是咬着牙齿说反话儿了,那就是说明他气得极了,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好歹的装疯卖傻,那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因此此刻尽管头上冷汗淋漓,李正锋却大气不敢出一口,只能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仿佛是为自己壮胆似的挺起胸膛,老老实实的交代,如同赶赴刑场的烈士一般悲壮。

“老首长,正锋有负所托,对不起您!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阿杰!正锋万死莫赎!无论您要怎么惩罚我,正锋都心甘情愿!”

这一番话虽说有部分“坦白从宽”的意思,但是大部分却是李正锋的心里话。

想当初他和商杰号称北海舰队双英,后来他因为犯了错误被开除军纪,全靠商杰的鼓励,才把心灰意冷的自己从醉生梦死的日子里拉了回来,后来又四处托人打点关系,把他安排进警察部队,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可以说自己的这条命有一半都是商杰给的,要不是他,自己也许早已醉死在某条臭水沟里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两年前,这个自己最好的兄弟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和父亲翻了脸,在老首长的强势逼迫下,只得离家暂避风头……

还记得当初他带着那个他爱得刻骨的女人来和自己告别的时候,自己还板着脸训了他一顿,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成了永别……

他这一走,也许还遂了他的心意——与子同生,与子共死,不离不弃,不舍不遗……

只是,苦了那个温婉的女子……

一想起张珊强装坚强的笑脸,李正锋就一阵心痛。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丈夫和别的女人私奔了,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一声,连解释都没有一句,就这么天人永隔了,而公公又因此大病不起,整个家在一昔之间就这么分崩离析,但她却没有哭,不能哭,也不敢哭,因为她还要装出如若无事的样子安抚儿子女儿,照顾重病的公公……

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有谁能明白呢?

他不知道这个柔弱得如同江南弱柳一般的女子是怎么撑过来的,就象他不知道商杰怎么忍心抛下这么贤淑的妻子,和那个辣椒一般火热的女子走了。

他想不明白,所以那年商杰下葬后,有天半夜他喝得大醉,跑到商杰的坟前,指着他的照片骂了大半个晚上。天亮临走前,他回头看到那处合葬的碑上,一男一女的遗像笑得无比幸福,而他心头却无比的酸涩——知道吗?你们现在之所以能依偎在一起,是她在老爷子病床前跪了一整夜求来的……

李正锋清楚的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朝阳从云层洒下了第一缕阳光,洒在那块静默的墓碑上,温欣,安详,让他也忍不住笑了。

只是那笑,很苦很苦……

“你万死个屁!小兔崽子,我告诉你,要不是小柔没真出什么事儿,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吼声把李正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老首长,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这条命早已经是商家的了,您想什么时候要只管言语一声,正锋绝不皱下眉头!”

“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子是旧社会的地主还是资本家啦,啊?!我看你小子真他娘的皮痒了!不抽你两大嘴巴你还跟老子犯起混来了!”

李正锋没想到自己一番表忠心的话竟然把老爷子气得怒火冲天,当年在老爷子手下挨操时的阴影仿佛寒冬腊月里兜头的一盆冷水,顿时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而刚才满脑子的古典主义浪漫思想如同三伏天大太阳下的薄冰,眨眼就消了个干干净净。

他正在哪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商震又操着大嗓门吼了过来:“行了行了,废话少说!小兔崽子我问你,欺负小柔那畜生你们准备怎么着?”

一听这话,李正锋当场就有想撞墙的冲动……

要说刚才李正锋支吾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么这次他就是不敢说!

当天接到匿名人士的报警后,李正锋是亲自带队去的。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偏巧又下起雨来,把现场破坏的一塌糊涂,除了地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汉之外,就剩下泡在血水里的一具死尸……

虽然当时商柔全身衣衫破烂不堪,但因为被非礼的时候她已经昏迷,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知道自己碰上抢劫,所以她的口供没有什么作用;犯罪嫌疑人又死了一个,活下来那人也打死不肯承认自己曾经企图侵犯商柔,只说自己抢劫完了就遭到偷袭昏迷了;再加上杀死另一犯罪嫌疑人的神秘人在他们赶到前已经离开,他们无法得知当时的具体情况,尽管盖在商柔身上的夹克是条很关键的线索,可惜当时大雨瓢泼,等他们上车的时候,那件夹克早已湿透了,气味被冲刷掉后,警犬也派不上用场,而且夹克上的血迹在经过化验后证实大部分都是死者的,另有少量估计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却也被死者的血迹所遮盖,无法得出确实的结论……

因此这件案子到目前为止只能定性为抢劫案,再加上那个“老三”在省城犯的一起伤人案子,两者相加,就算从重处理,也顶多判个六七年。

但是现在,李正锋知道,这样的答案是绝对不能让当年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老首长满意的。

所以他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

“你哼哼个屁啊!我告诉你,你小子少给老子来这套!你说,那龟孙子是不是死不了?”商震见电话那头李正锋连哼都不哼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气得七窍冒烟,暴喝道:“你们这帮吃干饭的熊包!这种畜生还留他在世上干什么?还真当监狱是善堂啊!操,你们解决不了老子自己来办!哼!”

话音落地,听筒里就传来重重的挂机声……

李正锋苦笑的看着手里的电话,感觉自己的背心全都被汗水湿透了。

唉……看来那畜生这次是死定了,不过这,这不是藐视国家法律么?

叹了一口气,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松了口气:算了,这也好,那龟孙子犯的歹事儿不少,死有余辜,只是没证据而已,这种败类,全死光才好!

有时候,对付这种从法律漏洞钻出去的奸恶之徒,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吧?

抬头望向窗外,斜阳最后一抹余辉,比血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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