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我朋友,自己人,大家给个面子”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子帮我解了围。。。。。。(后来我知道他叫‘杨桥’,虽然前年十一月他就‘出册’了,但我至今还是惦挂他,当时如果没有他的讲解,大家也就看不到这个故事了)。。。。。。
“江思,你家里有钱吗?”杨桥边干活边问。我想起了呆在小仓时老头的话“嘿,有钱我就不会进来了”这也是实话。“如果你有钱就好办了,每月交个两千元入‘挂’,就能当个‘组长’或‘质检’,活也不用干,还可以随便打人。。。。。。”我相信杨桥的话,因为经常抽我的那几个‘组长’看来就很有钱。
这天是我入场以来的第一个‘顾送日’(也就是家属亲友探望的日子,里边叫‘拜山日’),老爸在我‘监单卡’里入了几千块,我哭了,死活不肯要。因为我知道,家里能卖的东西早卖了,值几千块钱的就剩下那间破房子了。。。。。。
“江思,你老爸给你烧不少‘纸’嘛”。‘组长’堵在监仓门口,不怀好意的说“主管林sir叫你呢”。“林警官?我没做错什么啊?”一提起这姓林的主管警官,我就莫名的发抖,虽然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我见过他打人的狠劲。。。。。。
走进林sir的办公室,我自觉的蹲下,这是从进看守所几个月来养成的习惯。“江思是吗?你入场也有个把月了吧?”林sir放下手里的书,转过身来问“今天有‘顾送’啦?没人勒索你吧?”“报到林sir,没有”我不安的暗揣着林sir的话意。“嗯,如果有人向你要钱物,你就说‘监单卡’在我这儿,知道吗?”林sir满怀深情的口气让我头皮有些发麻。“起来吧,看你挺老实的,来,抽根烟。。。。。。”
我如释重担的走出办公室,杨桥远远的跑过来问“你没拿他东西吧?”“什么东西?”“烟啊”杨桥放低了声音。“没,我在小仓时同室的老头老警告我别拿人家的东西”“什么老头啊,小仓是‘新兵营’和‘禁闭室’,从来都是‘独丁’关着,你该不会是遇到鬼了吧?”说到鬼,回想起来老头还真有点怪怪的,至少那几天没见过他吃饭睡觉。。。。。。
“哦,江思,那老头的嘴角是不是有颗大黑痣?”“嗯”老头阴笑时嘴角微微抖动的黑痣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是德叔,他生前也是咱们四小组的。。。”“生前?”我像是被捶了一下头,有点迷糊。。。。。。“走,咱们那边干活去,我慢慢跟你说”。
接下来的这段对话内容恐怕大家都不会相信,哎!你们就当我讲故事吧!----“你知道德叔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林sir暴打后,关到小仓禁闭时自杀的。”“啊!自杀?”“你小声点。。。咱们这三大队四组呆的都是三五块的‘小菜’(指刑期三五年),只是来洗个澡,个个都还有些家底,林sir就拉几个有料的‘吸毒’。。。。。。”
“那个德叔是个‘鸡头’,外面有很大的场子,咱们四小组算他最有钱,他也被林sir拉上了。后来啊,不知怎么就被林sir‘做’了,定了个逃跑罪,拉到小仓禁闭室没几天就死了。这事就我知道,你‘只听不记’哦。。。。。。”
“那,那个有黑痣的老头真的是‘鬼’?”其实我更关心这个。“他,他怎么不出来‘报仇’啊?”“哼,你看看四周,到处是警徽,‘他’出得来吗?”杨桥停顿了一下,不顾早已吓坏的我,阴阴笑着说“我看你满身晦气,也许他就藏在你身上跟着出来了”。。。。。。
虽然我觉得杨桥的一席话并不可信,但还是对林sir起了戒心,为此还做过几次噩梦。以后每天我都小心翼翼的埋头干活,也不和谁打交道。。。直到这一天----零六年的最后一天。一件十分离奇的事结束了一切。。。。。。。
早上八点左右,我们四小组排在操场上做手工。‘今天是林sir的值班日,他就要来了’我暗暗提醒自己小心。。。当我无意中望向大铁门时,看到林sir正慌张的跑进来,浑身是血污,帽子也没戴。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竟然有个老头死死的拉住他----是德叔?。。。只见叔紧箍着林sir的脖子,拼命的往围墙下拉。。。。。。两人越过了警戒线,一同消失在墙里。。。。。。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我回头望了望队友,发现他们的表情都和我一样----惊讶和茫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零六年的最后一天,大约八点半左右,也就是在我们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之后,我得到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林sir刚才在上早班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当场死了,而车祸发生的那个时间,正好是我们看到他被德叔拉进围墙的那一刻。。。。。。
(写完故事,感觉有点郁闷。我的表达能力实在有限,有些地方也无法去求证,更又不能乱写。。。大家若是看不明白,就请自由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