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承认。每每闲聊中听到,谁和谁有多不幸,有多悲惨时。都不禁黯然,摇头慨叹天意弄人----冥冥中仿佛有双无形的手,肆意操弄着世人的命运。
邻里的李嫂最令人同情,七九年的那场‘逃港’风潮席卷广东时,丈夫随着几个同乡,抛下她和刚满两岁的孩子,期盼能偷渡到香港过上好日子。谁知这一去,却就此杳无音信。。。。。。
几年后,成了华侨的一班同乡陆续回家探亲,唯独不见她丈夫。李嫂百般打听,得到的消息只是----当年他们几个跋涉到保安县,选了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假扮成种菜农民,偷偷摸到边境。。。。。。
当赶在深圳河边时,突然四周警犬声大作,黑乎乎的不知有多少边防军警包抄过来。一伙人马上散开,各自拼命的向对岸----香港游去。。。。。。
李嫂深感不妙,看来丈夫定是凶多吉少,因为她知道,丈夫根本就不会游泳。可是就算溺水,也该有个消息,总不至于‘人间蒸发’吧?
她几次厚着脸皮到县里的‘收容遣送站’查询,那些官员老爷们每次都是冷冷的说“没有这人”。。。。。。
俗话说祸不单行,到来九十年代初,她那相依为命,引以为托的宝贝儿子,却因为从小缺少管教,渐渐的变成个‘不良少年’,到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后来竟染上了毒瘾。。。。。。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李嫂一夜间白了头发,人也变得有些痴呆,整天咒骂那死鬼丈夫。村里有个当年一起‘逃港’的华侨,看她实在可怜,就帮忙联系了深圳戒毒所,给了她几千块钱,让她送儿子去戒毒。
(而我今天要讲的‘灵异’故事,也就发生在‘深圳戒毒所’。。。。。。)
九四年的五月,她带着十六岁的儿子李青,满怀希望的来到位于罗湖关外的戒毒所。温所长热情的接待她,带她到所里面参观。
这片土岗原有几个军营,而戒毒所就是其中一个改建的。整个所的建筑很简单----就如一个‘回’字。‘回’字的四周是几十个石头垒的房间,中间是操场。正对门最里的一排,是收押‘强制’戒毒者和有毒瘾的毒贩,右边那一排则是住着‘自愿’来的戒毒者,而像李青这样刚来戒毒的,都要先关到左边那排单间的小石屋,进行一星期的脱瘾治疗。
温所长带着李嫂一边走一边介绍,当他们走到左边小石屋这一排时,李嫂的心突然有种很紧很痛的感觉。她隐约听到,在其中一间空荡荡的石屋里,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她停了下来,眼泪不知为何潺潺流出。温所长以为她放心不下孩子,不停的安慰她。。。。。。
由于用的是‘冬眠’疗法,医生一针打下,李青立刻昏昏然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醒来,朦胧间看到,有个穿着深蓝色粗布衣,微微秃头的男人,正呆站在他床边,一动不动的望着他,脸上挂满悲伤的表情。。。。。。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是四肢无力,阵阵刺痛由胸口向全身扩散,手脚也不由自主的抽搐。他清楚这是毒瘾上来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激烈。随着肠胃急速的收缩,有东西往喉咙直涌----他骤然喘不过气来,脑袋越来越迷糊了。。。就在他以为快要死的时候,‘砰砰砰’。。。不知是谁在帮他击打铁门求救。。。。。。
值班医生闻声赶来,马上给他吸痰补氧,又打了一针。。。此时,半晕半醒的李青看到,那个幽灵般的蓝衣秃头男人,在焦急的围着医生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