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姑婆把他拉到一边私聊...‘我是中央电视台派来的卧底记者?’姑婆这牛皮也吹得太离谱了吧?雄哥是那种人?这怎么忽悠得过。“呵呵,兄弟,看不出阿!”雄哥的手掌真有力道,拍得我肩膀好痛。“嘿嘿,姑婆开玩笑的,我只是好奇,什么都不是”我坦白的说。“嗯,爽快,那就别打扰陈姨发财,上我家去喝啤酒去”。
各位别笑,我是打着抖走进雄哥家里的。刚进门,一股熟悉的单身男人特有的气味直冲过来,‘他也是独住?’我稍微定了一下神。雄哥扔来一罐‘生力’啤,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会讲给你听的,因为你是潮州人”。这话让我更加困惑...“先说好哦,我全部讲给你听,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当然不是什么大事...”雄哥不愧是出来混的,三两句就把我给震住
“大约十年前吧,当时我还住在对面‘骑楼’。我输光了所有身家,还欠了一大堆贵利,那晚我想到自杀。”雄哥喝啤酒就像灌水,三口一瓶的,脸上的疤痕更红了。“我把门窗关紧,打开了所有石油气罐...可越想死人却越精神,我也真是糊涂,竟然想抽支烟...你知道那后果啦,我就这样被炸到飞起...当我醒来时,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别看雄哥大大咧咧的,讲故事的水平还真高,搞得我抓耳挠腮的问“什么?什么?”
“我先是闻到了一阵香味,当然不是我脸上的烤肉味啦,是浓浓的鸦片烟味。这东西我抽过几次,味道很特别。”他放下啤酒罐,好像这事对他很是刺激“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发现家具乱成一堆,而唯一没走位的沙发上,却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中年人,他手里拿支烟枪在吞云吐雾着鸦片...”
“你肯定不了解想自杀又死不了的人会是什么心情,‘你老母’,我走过去朝他就是一脚...”(好了好了,下面就由我来替他说了。要把雄哥满口粗话翻译给大家还真累)
当雄哥踢到的好像是一个‘透明人’时,他马上明白遇到了什么。不过雄哥也并不感到害怕,只是问‘好兄弟,你走错家了吧?来这干吗?’。那个白衣人一脸的茫然,说他也不知道,是雄哥的爆炸声把他引来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是来自潮州枫溪古寺乡,叫李树明。他一直在这间屋里抽鸦片,直到日本人来轰炸,他抓起烟枪跑出去,正好一个炸弹在他脚边爆炸
相信以后的事大家都知道吧,雄哥和‘白衣鬼’立下合约----他帮他赢钱,他则是帮他立个灵牌,最好是能帮他找到尸骨,或是把他的死讯告知他乡下的亲人...到这时候我才明白,雄哥为什么会因为我是来自潮州的而欣喜,也明白他要我帮他做什么了----把死讯告知‘白衣鬼’的家人
雄哥的故事让我大失所望,‘鬼’也没见着,只是那块漆黑的灵牌上幽幽的几个字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短暂的假期也将很快过去,我带着两万八的港币回了家(姑婆又给了我八千元‘三陪费’----陪买菜陪吃饭陪打麻将),真是哭笑不得。
看看还有半天假,反正枫溪又不远,我索性赶过去试试看是否真有‘李树明’其人。昨天下午,我来到了古寺乡。这个小地方现在在潮汕地区很有人气,因为这里的‘牛肉果条’特别鲜嫩,生意做得成行成市,吸引着四方食客。
来到村口的‘饮食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早过了生意高峰。我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先叫了一大碗双加‘牛丸’,再和老板闲聊。“你们村的人真会做生意,和李嘉诚是同祖吧?”“李嘉诚?不,他老家在南边,我们不同族的”老板看来也是个直爽人。“不过我们村也有不少华侨很有名的...”
说到华侨,老板立刻精神百倍“我们村可以说个个都是侨属,嘿嘿,那个”我吃完‘牛丸’买好单,老板的介绍还在继续,我不得不打断一下“您认识一个叫‘李树明’的港客吗?”“李树孟?”老板咣当一声掉了勺子,然后以上动物园看动物的眼神直瞅我。“李树孟吧?那是我爷爷,三六年去了香港,小日本侵略香港那年他就失踪了...”
如此巧合恐怕只有在小说中出现,各位一定以为是我编的。唉!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巧合,该撞上的必定会撞上。今晚我就去买张‘六合彩’试试
(注:潮州话的孟与粤语的明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