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五月
虽说是初夏季节,广州的天气已是暑热熏蒸。南方医院的垃圾场,杂工黄师傅正汗流浃背的在分类整理。
老黄是安徽人,夫妻俩南下广东都有十年了,一直在医院打杂。不过老黄最近有些烦躁,倒不是因为天热,而是老婆那不知名的怪病又复发了。
从前年开始,老婆就无缘无故的发病。先是腰酸腿软,四肢无力,后来竟发展到卧床不起,连喘气都吃力。她也不过四十岁,却变得满头白发,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由于打工收入不是很高,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他们也不敢上大医院检查,只是找些小诊所看看。医生也诊断不出个所以来,推说是体虚,开了一些补药,吊了几瓶点滴。病是有些好转,只是隔三差五的不时反复。
下班后,老黄买了点菜,急匆匆的赶回家。幸好周围租住的都是同乡,大家关系较好,闲时常过来帮忙照顾。望着床上有气无力的妻子,老黄心痛不已,无奈的摇摇头下厨去。
打理好一切,老黄拉了张木凳,独坐在门口抽着闷烟纳凉。‘黄哥,过来喝两杯,我正想找你聊呢’。叫他的正是隔壁的同乡黄跃,这小子算来还是老黄的表亲,比他还早出来混,人是机灵,就是太爱吹牛。‘黄哥,别在那发闷了,快过来坐坐,老婆,拿多个杯来’。黄跃看来是喝了不少,打着舌头大喊。老黄拗他不过,只好凑过去聊聊。
‘黄哥,嫂子的病又发了?’‘是啊,看来是越来越重了’。说到痛处,老黄实在不想再提。‘大哥你别急,我倒是听说,有一种东西能治嫂子的病’。黄跃一边倒啤酒,一边神秘兮兮的说。
对于这位表亲的性格,老黄可是格外清楚----这小子没几句正经。只是看他显出少有的认真,加上穷途末路之人特有的赌博心态,老黄连连追问。
‘黄哥,你知道最近中山那边,那些有钱的台商流行吃什么吗?’看到老黄迫切的样子,黄跃反而卖了个关子。‘什么啊?兄弟快说’。‘婴儿’。‘婴儿?’老黄吓得张大了嘴。‘不,应该说是胎儿’。
黄跃又喝了一口,煞有其事的说‘现在计生抓得紧,很多女胎都打掉了,还有刚生下来就给闷死的。这些都得偷偷的让接生婆处理,就有人打这东西主意’。
老黄的嘴还没合上,黄跃又讲了‘这东西听说最补,不但能返老还童,还能治百病,很贵的,炖一个要三千多块呢,你也让嫂子试试’
老黄愣了半天‘兄弟阿,这不是造孽吗?这,这怎么吃得下,再说,要三千多块,我那弄钱去?’他有点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