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干嘛这么急啊?”茉莉手忙脚乱收拾行李,其实就是她自己的行李。芙莱亚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在这里,随身也没用带很多衣服,刚刚宫廷专用的裁缝来量过尺寸,现制作也来不及,只好从王都服装店里挑选高级的女装来改制。
其实依芙莱亚的只要买现成的就行了,出来以后穿的衣服多少都有点不合身,也习惯了,接下来也是隐秘身份出行,穿成那样还比较有利。这个世界也有服装店,但想开服装店就必须有自己的裁缝坐镇,为到来的客户量身订做服装,店里陈列的服装主要是为了展示店里裁缝的手艺,都做成最常见的尺寸。
所以只有身材最普通,最标准的人才能指望能买到马上就能穿走的服装,很着急而身材相差不多的就只能将就一下,至于身材特殊的就只能等待了,当然要求不高的服装可以要求裁缝用最快的速度赶工,有点店铺就专门打着快手裁缝的招牌揽生意,号称一刻钟一件衣服。
芙莱亚的身形不算特殊,就是在她这样比较高挑的女孩里显得有点消瘦,现成的衣服也无非是宽松一点,其实问题根本不大。而且芙莱亚要求的不过是旅行用的普通衣物,有真本领的快手裁缝的话,完全来得及做全新的。
但是快手裁缝的作品是完全不能够被真正具有高贵地位的大贵族们接受的,在真正的高层人物眼里少于一个月的精雕细琢是做不出来,而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一旦上了身是有辱他们的名声的。因此手段高超的宫廷裁缝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天能干完的活用十天来完成,而且无论什么时候有人来探工手上都没有停滞。
芙莱亚虽然不是很了解王国贵族阶层如今的情况,但大体想象一下也不会比所知的神圣帝国的情况相差很远,反正就是办几件衣服而已,不想给谁出难题,给公主置办服装本来就是怎么麻烦怎么来的事情,非要弄简单了才是给宫廷裁缝和女官们出难题,就由着他们去吧。
“茉莉,你怎么弄这么多破烂啊,啊,那不是我小时候的衣服吗,你干嘛也打包进去了?”本来芙莱亚对茉莉的动作没有怎么关心,但不经意间发现茉莉已经打了五个大大的包袱,而且看上去一点快要结束的样子都没有。
“因为,因为,”茉莉说着说着有点快要哭出来的感觉,其实是因为茉莉好害怕,公主说这次一走,茉莉就可能再也回不来这里了。公主可能还会回来,但肯定不会特意还带着茉莉回来了,因为公主会飞啊,难道以公主之尊背着一个侍女飞来飞去吗?
可是这里是茉莉住了十几年的家啊,公主已经离开好多年了,虽然回来以后也觉得亲切,但缅怀一番也就完了,对这个房间的感情当然没有每天独自打扫这里一遍的茉莉来的深。
至于房间里的东西,对公主来说不过是久违了的旧东西,而且早就不适合现在使用了,所以说是破烂没有问题,但是对于茉莉来说,这一屋子的东西,是长长的八年寂寞生活里的全部寄托,公主留下的几件没来得及清洗残留着隐约的体味的小衣服,是在漆黑的深夜里给孤单的小茉莉勇气的心灵寄托。
这个房间里所以的东西,全部都是茉莉的宝贝。芙莱亚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孩有多么重要。虽然茉莉当了两位公主的贴身侍女已经十年了,但真正与公主们朝夕相处也就不过两年左右,芙莉亚对她总是很凶,芙莱亚也没有特别对她好,甚至姐妹俩离开之后,想起这个可怜的女孩的次数也有限的很。
芙莉亚一直希望姐妹俩彼此成为对方的一切,从来都非常排斥同年龄的女孩走进两姐妹的世界,身为姐姐的芙莱亚虽然不同意妹妹完全排斥他人的做法,但事实上同样把妹妹看得最重的姐姐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妹妹态度的影响,其他的女孩很难走进芙莱亚的心灵。
现在想想,芙莱亚也觉得自己姐妹俩很是亏欠了这个女孩,在这个世界里一旦一个平民的女孩成为了某个贵族小姐的贴身侍女,这一辈子的命运就已经完全跟这个小姐绑在了一起,除非得到特别的允许,贴身侍女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主人允许的话会成为其夫婿的情人,但因为不允许分薄主人得到的宠爱,是不允许特意讨好男人的。甚至一些时候有的贴身侍女会因为得到了主人夫婿比给予主人更多的宠爱而被主人处死。
而像茉莉这样因为某种缘故与主人失散了,却继续住在主人家里的,主人还有希望回来的话,会继续被主人家里保留,但一旦得到确切的消息主人没有希望回来了,悲伤的主人家往往选择把这个可怜的女孩和主人生前的一些物品一起下葬,缺少贵族尸身的衣冠墓中,却往往不会缺少被活埋的陪葬者的尸身。
茉莉的待遇还好,因为公主很确定还活着,但要是公主就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可怜的小茉莉的命运就只能是在这封闭的一小片空间里孤独终老,如果公主不幸比她短命,公主死讯传来之时,就是茉莉生命到头之刻。
考虑的茉莉自己的生命的话,茉莉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不奇怪了,芙莱亚觉得释然了一点,但是也很头痛,看上去茉莉真的很宝贝这些没用的东西,但是这也太累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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