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莱亚用另一只手握着刚才被父亲牵过的手,上面依然残留着父亲留下的余温,想起过去的总总,亲情温暖了她的心间,但今晚亲耳听到的事情突然又闯进了芙莱亚的心田,想抗拒着假装那不是真实的,或者假装从没有发觉这些,可却又无法做到。
芙莱亚的嘴角本来已经出现了一抹微笑,但转瞬间她的眼角又变得湿润了。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笑脸,耷拉着一副落寞的表情当先向园中走去了。
芙莱亚默默的跟上,进入四季园,所有的护卫都停留在了园外,没有一个敢跟进来。但是芙莱亚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园子里到处隐藏着看不见的护卫,人数不多但必然全部是厉害的家伙,因为他们的呼吸全都悠长缓慢而且节奏平稳。
这是芙莱亚的习惯,没进入一个地方都要用尽一切办法进行索敌,就假设有人埋伏着要暗算自己,去进行搜索,哪怕是回到精灵族自己的领地的时候都一样。
想必是听到了父亲说出四季园以后就提前布置进来的,算是比较得体的安排了吧,父女难得的谈心跟着一大群护卫总不合适,但对自己这么个离开了八年又突然回来的敌国公主生下养大的本国公主,放任自己跟国王独处而全无防备更加不合适。
多年前就见识过父亲身边的看不见的护卫,也不知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其实隐身的魔法最早就是从精灵族流传出去的,不过那是能够玩弄光和影的魔法师的专利,通常都是修炼光明魔法,或者是据说如今已经失传了的黑暗系魔法的人才能掌握的,个别天赋异禀的火系或水系魔法师也能学会,不如芙莱亚认识的几个会隐身的大精灵,就没有一个是光系的。
但如今隐藏在这个院子里的从呼吸判断应该都不是身体孱弱的人,虽说身体强壮甚至兼修武技的高明的魔法师不能说没有,但绝不可能这么多啊。
芙莱亚对这些人非常的好奇,甚至还有一点忌惮,这也是身居上位的人的通病,哪怕是友方,足以威胁的自身的力量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就如同爱葛妮丝对芙莱亚的防备。
芙莱亚没有问,将心比心,芙莱亚的手下如果掌握了这样一支力量,她也绝不会把底细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父亲。
好在他们都是出声呼吸的,频率也没慢到芙莱亚能发觉的极限,当然不排除还有没有被芙莱亚发觉的人存在,不过现在这个场合总不能大声的怪叫吧。芙莱亚一路上都在尝试能不能悄无声息的放出超声波,但她长着的不过是条普通的人类的舌头,似乎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甩甩头,反正这些人现在没有攻击自己的可能,芙莱亚保持着镇定,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走在父亲的身边,等着他先开口。
“回来多久了?”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但安德烈也不知道到底该跟女儿谈点什么,或者应该说不知道能跟女儿谈点什么。他想说的话太多了,他想告诉女儿自己有多少个夜晚睡不着的时候都是在思念她。他想问的太多了,他想要女儿详详细细的给自己讲述这八年来的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做些什么,发生在女儿身上的每一件小事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有兴趣。他还想问问芙莉亚的情况,甚至凯瑟琳。
但他不敢说也不敢问,生怕一不小心惹的女儿反感。
“有好几天了,早就进了王都,几次都走到了宫前广场,但不知怎的就是没有勇气进来,几次都又退回去了。”
“你怕什么呢?怕我把你扣下来,从此不准你再离开我?”
“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