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徒露骸!挂桓霭怂昴泻16谡飧霾锌岬纳缁嵯漏o为了照顾自己的弟弟能撑到何种地步﹐他真的很好奇。
「叔叔﹐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永相随开心地笑着拥紧自己的弟弟﹐而弟弟们皆挂着两行泪水鼻涕的在他身上磨蹭着。
「竟然叫我叔叔……」男人哭笑不得的揉着永相随的发丝。真是个奇特的男孩……然而﹐他却意料不到﹐十年后的今天﹐却是他抑压着心痛﹐宣布永相随被判入狱两年……「相随﹐家家不能回﹖」永相印两手圈住永相随的脖子﹐被抱在他的怀中不舍的望向那个曾经辉煌的永家。
永相随一手捧着他﹐另一手牵着依旧抱着婴儿的永相恋﹐同样凝睇住那间大屋。「印﹐你想回去吗﹖」「想﹗」小印印大声叫道。
「恋呢﹖」他问着身侧的弟弟。
永相恋沉默了好半晌﹐才徐徐地问口﹕「那个家有爸爸的身影……」虽然在里面发生过巨变﹐但是那间大屋确是实实在在的充斥着爸爸以往的影子。
了解弟弟话中的意思﹐永相随眼眸越发黑沉。「好﹗那么我永相随﹐终有一天把永家买回来﹗」在二十一岁时﹐他实现了今天的誓言。
卖掉了永家﹐赚得的资金用来支付父亲昂贵的住院费用﹐精神病院的医生曾好意的建议他﹐把父亲转去比较便直的疗养院﹐这样他的负担便不用太重。
可是﹐他想让爸住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最好的治疗﹐拥有最好的照顾。婉谢拒绝医生的好意﹐他知道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将会是如何的辛酸﹐如何的劳苦﹐但他无悔。
其后﹐他把父母遗留的资产用来还债﹐永业因为资金周转不及﹐欠下银行一笔债﹐幸好父亲预先准备用来周转的庞大资金能还清债款。经此事﹐他又忆起那个女人的恶劣。
永业后来转手他人﹐而还清债后﹐他用仅剩的资金买下一间破烂简陋的木屋。当初搬进去时(其实也只是四个小孩身无一物的把自己的身体「移」进去﹐他担心自己的弟弟们会住得委屈且不惯﹐毕竟他们不久前才住在一间大得能让百人居住的家﹐然﹐他们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恋还说他喜欢这间木屋﹐够小﹐他不用像住在永家那般﹐从房间到厨房的路程跟跑了几条街没两样。印傻乎乎的嚷着下雨时可以玩水水﹐真是令他啼笑皆非。至于依不再呜啼﹐发出属于婴儿若怜爱的嘻嘻笑声。
他的弟弟……是他最引而为傲的宝物……他们没有放弃学业﹐照常的上下学﹐但因为依仍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婴儿﹐他带着依上学﹐告诉女导师﹐希望能以八岁的年龄从小学毕业。女导师不惊讶﹐她明了这一天始终还是会来临﹐于是她给了他一个毕业考试﹐当中包括比他现时高三个年级的题目﹐他却轻易而举的得到满分的合格。
道别了对他依依不舍的女导师﹐他便开始了成为八岁「父亲」的生活﹐早上吃完早餐﹐便背着依送两个弟弟上学﹐回家后便学习烹调﹐照顾依﹐打扫并维修破栏的家﹐靠着一部从垃圾站捡回来的古董电视来自我增值。别小看电视﹐他从不同语言的电视节目中学懂了数种语言﹐又从教人玩乐器的电视节目中学懂了乐器的玩法及音谱﹐总言而之﹐电视有什么﹐他便学什么。到了下午﹐他又背着依接回两个弟弟﹐回到家便教他们做功课﹐让他们吃午餐。把依留给恋照顾﹐便去超市买蔬菜肉类回来﹐有空便跟弟弟们玩﹐接着预备晚餐﹐最后哄弟弟们睡觉﹐这样便一天。
大体上﹐他八岁至十一岁时的生活跟电视播放的八点钟档没分别﹐看到的剧情套在他们身上准没错。而唯一不同的是﹐他会玩股票。
那时候的他只能用电话来买股票﹐而银行的敛查也没现在的严谨﹐所以他很容易耍点手段便能冒充父亲﹐利用父亲的户口来玩股票。三年下来﹐他也赚了点钱。
只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掌握股票的走势﹐股市就如人生的起伏﹐难以百分之分准确无误的预测到下一秒的剧变。而他﹐失败了﹐三年来首次失败﹐可这一次的失败﹐赔进了他所有的存款﹐原本就勉强生活的他们﹐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变得更加贫穷。
那间公司怎么可能突然破产﹗﹖幼少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很多影响股市的风声要从商场上才能得悉﹐三年来的胜利﹐侥幸是不可缺少的因素﹐可他却居然为了这点侥幸而沾沾自喜。也许是为了惩罚他的愚蠢﹐这次的失败让他翻不了身。
「相随﹐别这样……」对于兄长一直把脸埋在两滕间﹐瘦削的身体尚在颤抖﹐永相恋担心不已﹐两眼被水雾覆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紧的……」「相随﹑相随……」永相印抓着永相随的衣角﹐口中只能叫着「相随」。
「相随……」四岁的永相依已能说话。「只要跟相随一起﹐我便好开心……」永相随从两滕间抬起脸﹐漂亮的脸蛋没有泪痕﹐他没有哭﹐却苍白着一张脸容。
他不是因为首次的失败而受到打击﹐而是愿谅不了自己竟害弟弟们的生活更加困难﹗究竟怎么做才能赚更多的钱﹗﹖究竟怎么做才能令弟弟们不用捱苦﹗﹖究竟怎么做才能避免跟弟弟们分开的可能﹗﹖还有爸的住院费用……无时无刻在害怕那些社工把他们送进孤儿院的压力﹐越来越接近交住院费的日期……他快要被一堆问题逼疯﹐可当他拥着三个弟弟之际﹐所有的结宛如瞬间解开﹐心中的烦忧不翼而飞﹐他又漾开温柔的笑颜。
三个弟弟看到熟识的笑靥﹐也齐齐跟着咧嘴露出皓齿而笑。这一刻﹐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只要他笑﹐身边的人也会露出笑容﹐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多么痛苦﹑多么辛酸的事情﹐他也用笑容来面对……因为身边的人看到他笑﹐他们便会没有烦忧地笑。
他喜欢看到那种开心﹑幸福的笑容……一贫如洗的他﹐再没有多余的钱来支付父亲的住院费用﹐他要面临父亲被踢出院的场面。
忐忑不安的来到付费的地方﹐他想了千百种方法来央求对方宽容他多些时间﹐然﹐他也明白人情冷暖﹐希望并不大。
「小朋友﹐你爸爸的费用已有人支付了。」他一脸的愣然。
「相随﹗」闻声﹐永相随回过头﹐发现三年前在医院里﹐告诉他爸爸精神崩溃的陈医生正向着他跑来。
「陈医生……」他怎么会在精神病院﹖难道爸爸的住院费用是他支付的﹖他把疑惑问出口。
陈医生蹲下来﹐把永相随抱在怀中﹐慈爱的道﹕「对喔﹐不过你要还给我的。」熟知永相随的性格﹐他才刻意这样说﹐其实他当那笔钱给了他。
永相随不吭一声﹐只是回拥着陈医生。
「陈医生为何会在这里﹖」当陈医生牵着他离开时﹐他问。
「嗯﹐我花了三年时间回校攻读精神科﹐最近拿了证书……」他低头望住永相随。「我来这间精神病院﹐就是为了方便照顾你爸爸﹐那么你随时也能找我了解你爸爸的近况呢﹐你便不用太担心他了。」握紧陈医生的大手﹐心中的激动无法言喻。
谢谢你﹐陈医生……谢谢你……数年后﹐他把那笔住院费还给陈医生。
回家途中﹐他掏出身上最后的钱﹐在麦当劳买了外卖回去。甫进门﹐弟弟们灵敏的鼻子便嗅到薯条的香味﹐奔过来扑向他。
「薯条薯条﹗」永相印兴奋得绷绷跳。
「三哥﹐你别跳好不好﹖这问屋子快要给你跳破了。」永相依一手拿起薯条塞进口中﹐一边不忘的揶揄自己的三哥﹐他真的是四岁吗﹖永相恋也懒得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汉堡包。
「相随不吃吗﹖」永相印大眼眨眨。
爱怜的摸摸弟弟的头。「相随刚刚吃过了﹐你们吃罢。」实则﹐他已经整天也没吃东西。
然后他又出去了﹐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爸爸﹐我很饱﹐吃不下了。」一个小孩吃剩了半个餐包。
「算了﹐吃不下就由它吧﹗」小孩的父亲无奈的放下餐包。
「叔叔……」看见那个快要被丢进垃圾筒的餐包﹐永相随步近他们﹐问﹕「叔叔﹐如果你不要那个餐包﹐可不可以……」他尚未说完﹐小孩的父亲竟立刻把餐包挤进小孩的口中﹐小孩发出「唔唔」的﹐彷佛永相随身怀瘟疫般﹐小孩的父亲扯起小孩快步离开。
永相随无语的凝视住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步回家。
「相随……」打开家门﹐他踏进去时﹐三个弟弟各自拿着一样食物来到他面前﹐永相恋拿着半个汉堡包﹐永相印拿着半包薯条﹐永相依拿着半樽汔水。
「相随﹐我们吃饱了﹐你快吃吧﹗不然会冷掉的。」永相恋道。
楞楞的看着贴心的弟弟﹐一股炽热的感觉自眼底涌上﹐他始终也没有哭﹐取代的是笑容﹐因为他笑﹐身边的人便会笑。
那一年﹐他十一岁。
十一岁是小学毕业的正常年龄﹐然后便是进入中学。
他预早三年毕业只是为了照顾还是婴儿的弟弟﹐现在婴儿长大了﹐他便能在弟弟上幼儿园的时候上学。
早上预备早餐给三个弟弟﹐接着送他们上学﹐自己才回学校﹐而因为中学比幼儿园跟小学更晚放学﹐所以三个弟弟便待在教员室﹐直至他放学来接他们回家。其实可以让恋接弟弟们放学﹐但是恋虽然已有十岁﹐他却始终认为恋还小﹐是故﹐也便不放心﹐或者在他的心里﹐三个弟弟永远都是小孩子罢。
「你瞧﹗好师的男生﹗」「对喔﹗好沧桑的气质﹐很迷人﹗」甫踏进学园﹐四周登时响起赞叹﹐永相随彷佛身处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彷若未闻﹐投注在身上属于男男女女迷恋的目光更丝毫不受影响。
对他而言﹐他来只是为了上学﹐坐在班中﹐听老师的讲课﹐完成功课及考试﹐那就是他来学校的目的﹐没有别的了。
凝视住窗外的景色﹐他的思绪飞到天际般遥远﹐老师的演讲在他脑里如火车行驶时的风景般快速掠过。
他要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可是暂时不能再碰股票﹐不是承受不起失败﹐而是承受不起失去弟弟的可能。但……只有十一岁的他﹐连合法打工的年龄都不到﹐能做什么﹖「永相随﹗」老师发现他的分神﹐喝﹕「这条问题就由你出来为班上同学解答吧﹗」他在黑板上写出一条数学问题﹐却是连课程也还没教到的难题。
慵懒地瞥了眼黑板上的问题﹐他无视老师的等待﹐随便翻了下书本﹐带着女生的担心却又迷恋的目光﹔男生看好戏夹杂着忌妒羡慕﹐又调不开的视线﹔老师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缓缓离开座位﹐步前﹐拿起粉笔轻松地写出一连串的公式。
完成﹐放下粉笔﹐他再度无视所有人的惊讶﹐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继续他天马行空的思潮。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新出了一种玩具﹖」「我知道啊﹗摇摇嘛﹗很好玩耶。」「嘿﹐你们这些女生也会玩摇摇﹖不过玩得这么差﹐没看头﹐让我教你们玩吧﹗」「讨厌﹐关你什么事﹗﹖」小憩时间﹐班内的同学喧哇鬼叫的﹐永相随却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椅子微向后倾斜﹐背靠住后面的桌子﹐两手插进裤袋﹐视线飘向窗外的远方。
女生们虽然在闲谈﹐但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这个与别不同的男生身上﹐当她们聊到摇摇这个新型玩具﹐一名女生鼓起勇气﹐红着一张小脸来到永相随身旁。
察觉身旁有人﹐他调回视线﹐不解的看着她。女生的脸更红﹐嗫嚅的﹕「永同学……会不会玩摇摇﹖可不可以……教我玩﹖」永相随怔忡着﹐漂亮的眼睛眨了数下。「摇摇……是什么﹖」他的诚实惹来全班同学的嘲笑。
「不会吧﹖他连摇摇是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他已经过时了﹗哈哈哈﹗」「原来他空有一张脸﹐却不长脑袋的笨蛋﹗」「永同学……摇摇是玩具来的……」女生好心的为他解答﹐把手中的摇摇递给他。
玩具吗﹖他从小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物品﹐姑且不谈摇摇﹐其它的玩具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如果有人问他小时候玩过什么玩具﹐他只能回答﹕「什么也没玩过。」好奇地研究手中的摇摇﹐他不用别人解说﹐便晓得玩法﹐心中亦同时想起自己三个弟弟。
他们应该也想玩摇摇吧﹖对喔﹗他们应该跟其它的小孩一样﹐喜欢玩这些东西﹐虽然他们从来不说……不过他自上次的股市便几乎赔进了所有财产﹐他需要一份工作赚钱﹐然﹐哪里会愿意雇用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孩……答案便是黑市拳击﹗黑市拳击本身便是非法拳击﹐伤亡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只要打赢对手﹐酬劳便源源不断﹐即是对方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为了钱﹐更残酷的事情也做得出。
况且﹐对手是个小孩﹐令全场的观众更加兴奋﹐在黑市拳击的世界里﹐没有慈悲。想当然尔﹐全场的赔率亦由于对手是个小孩而不住的上升﹐可是每人也是买另一个对手胜利﹐只有永相随把左凑右凑出来的财产买自己胜利。
拳击不像股票﹐没有措手不及的剧变﹐没有控制不住的高低起伏﹐只要有实力﹐便会胜。
而他首次的对手﹐是一个比他高一倍﹑比他高壮不知多少倍的男人﹐男人好象因为对手是个小孩而轻蔑不满。
这样更好﹐男人的轻敌能让他看见胜利的光芒。
永相随无惧地站拳击台上﹐与男人中间站着裁判﹐哨声响起﹐比赛开始。男人抡起拳头﹐第一击永相随便立刻闪避不及﹐重重地击在腹部﹐五脏六腑犹似被击至移位﹐他甚至怀疑自己听到骨头的碎裂。
这跟小孩子打架很不同﹐自出生以来﹐他初次感受到生不如死的剧痛﹐痛得咳嗽﹐痛得冒出冷汗﹐血丝自嘴角滑下。
或者因为不习惯永相随细小的躯体﹐男人的第一拳纵然击中他﹐但高度上的差距却使拳头减低了威力﹐是故﹐永相随才能忍着痛楚站起来。可只是一拳﹐永相随却足以羽惯男人的速度及一成不变的攻击模式﹐当男人再度挥出拳头﹐他快速的侧身闪避﹐切入男人的手臂下的范围﹐用尽全身的力气击在男人的大腿内侧。
鲜少被碰触的大腿内侧原本就较为敏感﹐被他的重击﹐男人痛得向下蹲﹐趁此良机﹐他立刻挥出右勾拳﹐击中男人另一个要害下颚。下颚受到攻击﹐便会出现短暂性的脑震荡﹐男人刹那晕眩﹐就在裁判欲吹哨之际﹐永相随挥出左勾拳﹐狠狠地重击开始朝下的下颚。
「哔~~~」全场一片萧静﹐裁判制止他﹐开始倒数﹐数到零﹐男人依然倒地不起。
永相随凭着十一岁的年龄爆冷门的胜出﹐往后的数年间﹐他瞒着弟弟们从黑市拳击中赚了不少钱﹐然而﹐伤势亦不断增加﹐一次比一次伤得更重。
当他把买回来的玩具及摇摇送给弟弟们﹐他们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开心却是他治愈创伤的最好良药。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两年﹐他除了打黑市拳击﹐也找了一份地盘工﹐工头因为看他这么小便出来找工作﹐可怜他便让他在地盘上搬搬抬抬﹐当然﹐雇用未成年的少年工作﹐也是非法的﹐但是怜惜这么一个孩子﹐也就冒险给他工作。
自此以后﹐他放学接弟弟回家后﹐便来地盘工作﹐工作完了﹐便间中去打黑市拳击﹐每晚回到家中已是半夜时份。
回到家中﹐弟弟们已睡得酣甜﹐可不知何时起﹐一袋二袋的胶花或衣服便会出现在家中﹐后来他才知道恋为了帮忙赚钱﹐在两个弟弟们睡了后也跟着做胶花剪线头。
心头涌上悲戚﹐自己赚回来的钱原本确实让四人的生活没有问题﹐只是他却耗尽每一期的薪金在爸爸庞大的住院费﹐这促使四人的生活没有丝毫改进。
不想让恋辛苦﹐他终于也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你要退学﹗﹖」他若无其事的面对老师的惊叫。「你才十三岁而已﹐还有﹐以你的能力﹐跳级更是没问题的事情﹐怎么反而退学﹖」他沉默。
「你还小﹐这些事情要由你的父母来决定。」又是这样。「我的爸爸住院中。」「那你的妈妈呢﹖」「她死了。」依旧平淡的语气﹐没有情绪的起伏。
「这……那么老师去医院跟你的爸爸谈。」「他不会回答你。」「为什么﹖」「因为他住的是精神病院。」听及此﹐排斥的神情只老师脸上一闪而过﹐永相随一笑置之﹐心里却仍免不了难过。
愿以为这些来受尽别人的鄙视﹐现在的他该是免疫﹐只不过是他高估了自己。
工作完后﹐半夜回到家中﹐本想洗个澡便睡觉﹐此时却听见东西被翻乱的声音﹐他遁着声音来到附近弃置垃圾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六岁的永相依在翻乱垃圾﹐骇人的是他竟然在吃垃圾中的菜渣骨头﹗「你在干什么﹗﹖」激动地扯过永相依的手﹐不让弟弟把手中的垃圾塞进口中﹐强硬地撑开小嘴﹐把他口内的垃圾挖出来。
「相随……」身子缩了一下﹐小小的永相依略微害怕地面对兄长的怒气﹐楚楚可怜开口道﹕「肚饿……」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食量亦增加﹐还小的永相依却受不住饿着胃的煎熬﹐可他也知道两个哥哥如何为他们的生活辛劳﹐不愿增添他们的辛苦﹐他才半夜出来翻垃圾。
闻言﹐永相随猛力地拥住弟弟﹐当他发现到怀中的躯体瘦弱得只有骨头﹐眼眶的炽热剌痛益发。
他依然没有哭出来﹐可是……心在淌血。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弟弟受这种苦……他宁愿吃垃圾的人是自己啊……「工头﹐你喜欢抽烟吗﹖」「不喜欢。」「那你为何抽烟﹖」「抽烟能把压力渲泄出来。」「为什么﹖」「当抽烟时﹐把口中的白烟呼出来﹐有种感觉像是自己体内的压力也随之呼出来﹐当然﹐那只能令你一刹那间感到好过﹐因为你的压力依然存在﹐可是人类往往为了这一刹那的空白而继续抽烟。不过会抽烟的人不是每一个都是压力大﹐只不过是想装酷罢了。」「原来如此。」因此﹐他开始抽烟。
无时无刻﹐他都要在爸爸与弟弟之间作一个选择﹐为了支付爸爸庞大的住院费﹐他间接使自己的弟弟吃垃圾﹐可要爸爸住在那些三流的疗养院﹐又怕爸爸被照顾得不好﹐更甚者可能会被虐待。有一次他去了观看疗养院的状况﹐却发现有些照顾人员因为精神病患者不良行动﹐便对侵犯他们的身体﹐或是虐待他们﹐基于他们是精神病患者﹐就算他们受了伤﹐别人亦不会怀疑。
他不能让爸爸有发生这种事的可能﹐然而﹐他的弟弟却……永相随狠狠地抽了口烟﹐缓缓地呼出白雾﹐确实﹐压力依旧存在﹐但一瞬间﹐他着实好过了一点。十三岁其实还不能买香烟﹐只是他跑去些没什么人光顾的杂货铺﹐原价再给他们五块﹐不管是他们或是他﹐这五块已是很多了﹐于是他才能买到香烟。
只要他有能力再赚多些钱﹐他便能两者兼顾。
遗撼的是﹐在他还没想到如何赚更多的钱﹐却要失去一份工作……「地盘上面怎么会有小孩在﹗﹖」赶不及回避的永相随正巧被巡视中的警察抓个正着。
「我是来找爸爸的。」永相随立刻镇定下来﹐反应奇快地找了个借口。
「呀……不好意思﹐他是来找我的﹐哈哈﹐这是我的儿子﹐来﹐儿子﹐快叫警察叔叔吧﹗」工头亦赶紧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