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这些，刀交左手，右手探进割开的肌肉，在一片滚热的黏糊中抓住琵琶骨上系紧的暗扣，飞快扯开，把一大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掏了出来。
幸好暗扣只系了一边。他解开一边，就顺利地把两边铁链都扯了出来。
海瑟面色惨白，肩头上两个大洞，血流如涌。
无方捡起包裹她断腿剩下的半截外衣，擦干手上的血，再绕过她两条胳膊，把她的伤口紧紧裹住。
海瑟身子一软，直直地栽倒在他怀里，颤抖着，喘息着。
无方小心地抱住她，动也不敢动。那股血腥味依然在弥散，但掩盖不住热乎乎的清香，以及温润、丰满、弹性的手感。他一时恍惚起来，又想马上把她救走，又想这么抱着，一直抱下去。
渐渐地，无方感到四周的空气开始流动，一些热气从那盆余火蔓延过来，包围了他们。海瑟的呼吸变得很怪，两长一短，然后是三长一短，到最后，呼吸越来越长，四周也越来越热。他觉得自己眼睛花了，因为墙上那些青苔竟然开始发芽，一些细长的藤蔓游动过来，顺着海瑟和他的身体，爬了上去。
他吓了一跳，几乎要去扯开它们。
海瑟睁开眼，冷冰冰地说：“你闪开。”
无方放开她，走到一旁。他看到房间里所有的角落、墙缝、木板缝、天花板，甚至他的鞋底，都有嫩黄新绿的芽苞和藤蔓萌发出来，向海瑟聚拢，把她包围成一个绿色的大茧。那种他熟悉的清香更浓了，一些乳白的雾气也散发出来，让他眼前朦胧一片。
又是那阵熟悉的簌簌声，一道白光透过绿茧，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他知道，她又施展了一次洁净术。
过了好一会儿，雾气散开了，那些藤蔓也都缩回了原来的地方，露出海瑟的身形。她弯下腰，紧了紧小腿上他捆绑的外衣，又按了按两边肩膀，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直起身来，看着他。
依然是那种雪白的惊艳，但那双摄人心魄的大眼中，已经有了些神采。
“你怎么样了？”
“有力气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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