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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戏剧和影视行当里的前卫分子很自然地凑在了一块儿。吴文光当年拍摄他的《流浪北京》时,牟森是5位被纪录的对象之一;93年张元开拍《一地鸡毛》,牟森则友情出演。吴文光的朋友于坚是这个圈子的文字工版权所有,写了许多有关报道和评论,并为牟森的《彼岸》做编剧。于坚在《尚义街5号》这首诗里道出了他们的友情──

吴文光,你走了

今晚我去哪里混饭?

(bsp;作为综合艺术,戏剧和电影还把其他行当的自由人拉扯到一块儿。张元拍摄《北京杂种》,崔健是主演。从牟森组建的〃蛙实验剧团〃脱颖而出的演员孟京辉,策划导演《阳台》时,请摇滚乐队〃新谛〃的经纪人陆费汉强做统筹、舞台监督和剧务,请北京音乐台《摇滚杂志》主持人张有待担任音乐设计,请黄燎原帮助宣传。

第一章北京是中国(3)

福地与贫困

有人把吴文光的《流浪北京:最后的梦想者》看作中国第一部真正的纪录片,这样,至少就使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和中央电视台在此之前拍摄的无数电影电视片陷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

一个流浪艺术家拍下了一群流浪艺术家的生活,这个角度、这个题材首先就具有前卫性。中国大陆早就产生过流浪艺术家,栗宪庭认为已经有了3代人。第一代从50年代开始到70年代末星星美展那批人,第二代是80年代各大专院校的毕业生。现在圆明园艺术村这拨人是第三代。流浪艺术家现象人们耳闻目睹,但从没有新闻媒介报道过,吴文光第一个用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个现象,尽管至今没有在电视台播放,但以〃手抄本〃方式在大陆影视圈广为流传,加上口耳相传,在同行中引起震动和争议,在n级传播的意义上达到了效果。而且,正由于这种〃手抄本〃方式,使得该片真正实现了纪录功能。试想,如果该片允许在电视台播放,怎么能保留下其中那位女画家癔病发作时的场面?

吴文光出生于1956年,1982年毕业于云南大学中文系,1984年辞去中学教职,先去新疆又回云南,最后来到北京。1988年他开始拍摄这部《流浪北京》时,兜里只有82元钱。在两年时间里,他一面干各种杂活维持生存,一面拍摄他的片子,终于完成了这部长达150分钟(另一版本为70分钟)的电视纪录片,并且轮番在8个国际电影节参展。1993年,吴文光的《1966,我的红卫兵时代》还获得以著名国际纪录片大师小川绅介命名的大奖。

北京,这个两度由异族进入又两度由农民革命占领而成为首都的城市,今天成为中国艺术自由人的摇篮实属必然。流浪北京的价值就是因为在这儿文化人能够做点事。我的一位朋友,当年在北京和广州之间抉择去向时,很清醒地看到〃要挣钱,须往南,要成事,得往北〃。历代中央政府所在地都集中了相对多数的文化人才,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文化人的生活较有保障,这就使首都文化人之间的交流比地方活跃,有利于艺术创作所需的灵感激发。特别是在今天大陆南方和外省快速进入市场经济商品社会,文化人原有的安定感受到冲击,更显出北京由于国家对文化的最后保障的优势。若干年后,或许南方由于经济发展到富足程度,出现〃文艺复兴〃,但至少在目前,北京几乎是大陆文化的最后一块福地。至今北京给我的感觉仍是闲人多、闲聊多、闲事多。这就很象那个世界艺术之都巴黎了。

来自台湾的《新新闻》周刊记者谢金蓉曾经跟我说过〃北京象巴黎〃,意思是说北京有许多名胜古迹,有小胡同钻,又有那么多搞艺术的。我不知道谢小姐是否去过巴黎,反正这辈子我不知道有谁能出钱让我去一趟,但巴黎在我的知识积累中是有卢浮宫、塞那河畔、埃菲尔铁塔以及圣母院什么的。我觉得是有那么点意思,于是找出收藏的1993年7月9日的《南方周末》上的一篇文章《巴黎咖啡馆与文化闲人》,一看果然如此。这是周永良先生的出访见闻,摘抄如下──

巴黎人干别的事恐怕不行,但跟搞艺术沾边的,他们有极高的天赋,这多少得感谢巴黎满街的咖啡馆和整日泡在里面的巴黎文化闲人们。正如一位哲人所说〃闲暇生艺术〃嘛,巴黎的咖啡馆实在是孕育法国文化的温床。我的一位研究法国文学的朋友如是说。

初闻这一说法不以为然,待访法归来,我颇有同感了。巴黎多闲人。在巴黎,无论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一张张独脚的小圆桌组成的露天咖啡座,在彩色缤纷的阳伞下,闲人们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叫上一杯咖啡或其它什么,一泡就是一天半日。尤其是巴黎的文人,他们对咖啡更是情有独钟,特别崇拜血液循环原理的发现者哈维博士的一句话:〃这种具有刺激性醒脑的玩艺,实在是智慧和灵感的源泉〃。

在圣日耳曼大道上,座落着两家最负盛名的文艺咖啡馆:马高及科罗尔咖啡馆。巴黎无数的文学家艺术家都喜爱在那儿聚会。尤其是存在主义者更奉此地为圣地,因为萨特的存在主义就是在这两间小小的咖啡馆中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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