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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2)

今年早春从外出探查中回来,他的心一直被自己的推测扯得生疼,连日默声不响地在吸自己的旱烟,以致马队从这里经过时,他才暂时从自己冥思苦想中走出来。

百兽送葬

此时的蛤蟆湾子基本停止了外来迁居者,人口的增长仅依靠村人自己的繁衍。即便这样,在马队从此经过时,大队会计的户口本上在加上雨的第三个孩子时,已有五百六十三口人。村里人知道,本该比这个数大得多的,除各种原因死亡的外,女人们有两年因饥饿闭经没有生养。

郑好学死后,公社党委站

河父海母23(2)

为调动村里人劳动的积极性,蛤蟆湾子大队两个生产队已分得干净利落。各队的收入归本队社员。在大队长邓吉昌支持下,两队调整了归队农户。两个生产队分别由石头和雨担任生产队长。邓吉昌家在一队。书记鲍文化分在二队。每户劳力都怀揣一个记工本,一天活干下来,纷纷持着自己的小本本去各自生产队记工。

工分就是命根儿,年底分粮批钱,各家工分的比例占了百分之九十,另有的机动部分照顾老弱病残和孩子多的社员。

王来顺比邓吉昌衰老得更快,五十岁的人头发已变得全白,腰弯成了满弓。

他对村的人仇视也换来了全体社员对他的轻视,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使赵氏变得小心翼翼。

今年春秋结束后,赵氏大起胆子向他建议入社。这一次使王来顺的激愤全部发泄了出来。他上前一把采住赵氏的头发,把她从炕上拖到地上,然后两眼血红地抢拳打着老婆,“我让你入社,我让你入社!”直到在赵氏的哭叫声里两个闺女闻讯赶来,将他拉开。王来顺并不解气,他抓起顶门杠在屋里乱抡,把家什一件件打得粉碎,可第二天,他再也没能下炕,不间断地咳着,最后吐出一口稠血。

赵氏大惊失色,她慌慌地亲自去找村里的医生秦建军。

秦建军是最后进蛤蟆湾子的移民,因他祖辈干过兽医,三年前被公社指定为村医。秦建军极不愿登王家大门,他说自己是给社员看病的,不管单干户。赵氏听完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这使才秦建军软下心来,背起药箱来看王来顺,在他伸手给王来顺号脉时,却被连声咳嗽的小气鬼一把推开:

“我没病,我没病,你给我滚!”

他的怒吼引来了更历害的咳嗽,他歹毒的二目让秦建军不得不退出他家房门。

当天夜里,小气鬼永远停止了咳声,却传出了赵氏和三个孩子的嚎哭声。

村里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没人过来,只有邓吉昌和刘氏踏进了他家屋门。赵氏对邓吉昌夫妇的到来感激流涕,她拉着刘氏的手让她看地上的脸盆,里面满是粘稠的黑血。

村人对王来顺的突然死去反应冷漠。他们第二天一早仍如往常一样有说有笑跟着生产队长下地干活,似乎此事对他们毫无关系,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那双歹毒的目光从此永远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料理王来顺后事的外人只有三个:邓吉昌、刘氏和瞎嫂。邓吉昌亲手为王来顺打造棺木,刘氏和瞎嫂为死者赶制寿衣。瞎嫂微微蹙着眉头飞针走线,神态专注而平静。

瘸哥死后,她是大队照顾的户之一,村里人已很少见到她的身影,也很少有人涉足她的家门。在给王来顺换寿衣时,刘氏惊奇地发现这个平日里背弯如弓的小个子男人腰身平直。他骨瘦如柴,身体轻如七八岁的孩童。

王来顺出殡的傍晚,虽社员们都已放工,却仍无人再过来帮忙。这使邓吉昌再也忍不住了,他挨户叫着众人,“帮着抬抬棺材吧,王来顺是咱的村人啊!”

碍于大队长的面子,有十多名劳力才极不情愿地来到王家。这是蛤蟆湾子有史以来也是此后最简单的一次葬礼,甚至连多年前那个寡妇死时都不如。

但当十多名劳力草草为死者搭起一座新坟返回时,墓地四周却忽然聚集了难以计数的飞禽走兽。它们井然有条地类聚,嘴里发出各种声音,如人的呜噎声,凄厉动人。

此时,众人忽地记起十年前那个百兽袭击村子的可怕之夜。

村人对此惊奇不已,自饥荒后,荒原生灵已在人的疯狂捕捉下变得稀稀疏疏难见踪迹,但这个傍晚却一下子冒出如此之多,挤满了村外的整个坟地,密密麻麻。

在发现这奇景之后,邓吉昌昏花的双眼准确地从百兽之中看到了一只白尾红狐。

而此之前,对王来顺的白尾红狐之说他压根儿没信过,一直以为是王来顺的幻觉。整个晚上,蛤蟆湾子所有大人孩子都听到了彻夜的兽禽呜噎声。

河父海母23(3)

第二天夜里,有人说看到坟地里荧火通明,王来顺就坐在地上吧嗒吧嗒地吸烟,一群飞禽走兽伺立在他的身边,在王来顺的对面坐着一只长着一条长长白尾的红狐。

此事很快传遍了全村,众人惊恐异常,各自回忆与王来顺的重重磨擦。自此,晚上没人再敢靠近那片坟地。

ps:在荒地里,深夜墓地中的烟火充满了灵异,抽烟的人确确实实看到了那只原本不相信会存在的白尾红狐,而它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河父海母24(1)

奇怪的翻耕

待春种全部结束后,邓吉昌找到大队支部书记鲍文化。“咱得把草桥沟两边的大坝翻耕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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