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耽美小说>智斗> 第2部分阅读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部分阅读(1 / 2)

叭ィ龉堂怀鍪裁创砦螅饫贤庖恢闭驹谀抢锟次摇

我走到他面前,“薛静博。”

“你好,”他先用汉语问好,然后用法语叫我,“缪小姐。”

我说:“claire。”

然后跟他握手。

老外说:“jean…paul。”

这个握手并交换名字的过程很简单却必要:我们没有工作关系了。

“你怎么还是叫薛静博了?”

“我在邮件中告诉你了,但是你后来没有回复。”

“我那个邮箱的密码丢了,再也没有打开过。”我说。

“真遗憾。”他笑一笑。

“是啊……”我说,“另外两人还没来,我们得等一等。”

“我们去咖啡座喝点东西?”他说。

“好。”

我渴了,想要一杯汽水喝,但是我觉得穿白裙子的淑女不应该要碳酸饮料,一来显得浅薄浮躁没有文化,二来容易打嗝,十分不雅,于是我看了饮料牌之后对服务员说:“请给我一杯猕猴桃汁和一杯清水。”

jp要了红茶。

后来我发现jp总是喝红茶。

“所以你现在会多说一些汉语了?”我问。

“你好,再见,埋单,服务员。”他说。

“嗯,很实用。”

“那你会多说一些法语吗?”他问。

“我不用功,还是从前那些,糊弄人混日子。”我有心卖弄,“糊弄人”与“混日子”两个词是从一个法国大学生那里学来的俚俗说法。

他点点头,“已经不错了。”

这个外国人外形上的特点我基本上已经看明白了:

个子没有那么高,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左右,但是外国人腿长,身材的比例是不错的。不胖不瘦,肩膀很厚实。不吸烟,手指头和牙齿都很白。热天气穿着长袖的衬衫,身上也没有味道,既没有老外身上惯常有的羊肉串和孜然味道,也没有用来遮掩它的香水味道。这点倒是不错。

对我这个从小看好莱坞电影长大的粉丝来说,jp的面孔实在是一般了点。脑门又大又圆,头发和眉毛都是沙褐色的,因为戴着眼镜,他眼睛的颜色我看不清楚,他的鼻子没有高得那么夸张,嘴巴厚嘟嘟的。

我对小咏到来之前跟jp的短暂相处还觉得挺满意。

我们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光一直留在我的脸上,这让我有种小小的喜悦和得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虚荣,但是我确实希望在一个男子了解我的内心,欣赏我的性格或者知道自己跟我脾胃相同之前,他因为觉得我挺好看的而愿意跟我在一起。

小咏和她的先生迟到了二十分钟,然后我们现场讨论去哪里吃晚餐的问题,最后选定了离酒店不远的一家港式火锅店。

看官们都还记得第一次与男友吃饭是在哪一种风格的餐厅吗?

我的一位朋友曾经提出过一个命题:胃肠比性器官离心灵更近,所以第一次吃饭的餐厅往往反映了至少某一人性格上的特点,从而决定了之后两人关系的走向。

在环境优雅价格昂贵的西餐厅:这是两个讲究生活情调的人,但是会因为过于矜持而疏远了距离,双方的态度应该是诚恳的,但是恋情的发展很有可能非常缓慢而缺乏激情。

在热闹喧哗的风味餐厅:他们是直接而且热情的,提议的一方诚意毋庸置疑,ta希望能够通过用餐的口味来了解你或者让你了解ta,但是就像风味餐厅的菜肴口味特别很少平庸一样,恋爱可能迅速升温;也可能因为ta实在不喜欢你吃了水煮鱼之后用餐巾擦鼻子的姿势而约会一次就玩完。

去速食餐厅,只喝些饮料:他们是自觉且自我的人,不愿意占有对方和自己的时间与金钱,虽然仍然期待着爱情的奇迹,只是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不是不真诚,只是不太相信这一次可能就是奇迹到来的时机。

不知道这种说法大家能不能同意,当然有人第一次吃羊肉串麻辣烫吃成了小夫妻,也有人上来就请鲍鱼海参还是被放了鸽子,但是无论怎样,大家还是应该慎重选择第一次吃饭的餐厅。

说到这里也还是要感谢小咏,这家火锅店是她选的。我对那天的记忆美好而又有趣。

这是一家很大的火锅店,灯光明亮,干净整洁,价格有点小贵,但是食材丰富又新鲜。除了蔬菜金针菇豆腐粉丝之类的东西,我们还要了切得细薄如纸的牛腱子肉和一条现杀的肥大的白鳗鱼,这条鳗鱼的皮肉放到电磁锅的汤汁里轻轻一汆就打了卷,咬一口又滑又嫩又香甜,肥肥的皮还会咯吱咯吱的在牙齿间作响,配上大白梨果汁,味道真是好极了。

我记得吃火锅还有一个好处:汤汁一沸腾就得赶快下料,用不着说些关于什么中法文化、两国关系、你的工作、我的工作之类的客套话了。

相反变成了这样的一些要求和照顾:“jp,你下一点粉丝好不好?”

“嗯,蔬菜,还有冻豆腐……对啊,冻豆腐就是豆腐冻出来的,你吃过吗?喜欢吗?还有血豆腐和油豆腐呢,知道吧?”

“这几块蘑菇煮好了,给你吧……我来一块鳗鱼。”

关系渐渐就拉近了。

当然,女生食用红锅还是要稍微注意一点,擦嘴巴的时候很容易把附近的粉刮掉。

这是我的经验谈,希望对处于交往初期的同学有所帮助。

饭至小饱,酒过三巡,我有点打蔫。我好像是胃不大好,吃饱了就容易打蔫。甜点心上来了,是火龙果搅出来的冰激凌,我用小拇指尖那么大的长柄勺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冰激凌,jp忽然把手机递过来,让我看屏幕上的一个东西。

一个蛮大蛮宽的书桌,一侧有四个抽屉,另一侧还有两层摆书的架子,原木纹样,闪闪发亮,很漂亮的一件家具。

他说:“我做的。”

我有点惊讶,“真的?”

“嗯。”他点点头,“准备木料,切割,打楔子,钉钉,粘连,涂漆,都是我。”

“要做很久吧?”

“每个星期都要做三四个小时,一共做了两个月。”

“你喜欢这个?”

他点点头,“是个爱好。”

我不认识喜欢做木工的男人,因此觉得新奇,也马上就对他又增加了一些好感。

我于是把我的手机拿出来,让他看我从十六岁开始养的三只乌龟,jp饶有兴味地看了半天,然后说道:“这是活的乌龟,那么,盆是你做的?”

“……乌龟,乌龟是我养的。盆是买的。”

他看了看我,好像是想要努力寻找点什么来赞扬一下,硬是没找到,只说道:“好。”

我们离开餐厅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八点多,小咏跟画家先生谢过jp之后开车回家了,我们两人沿着青年大街慢慢向北散步。

沈阳城的六月份,八点多钟的夜晚,是个好季节好时间。

天气不冷不热,有轻轻柔柔的小西风,空气里浮动着绿树叶子的味道,青年大街是这个城市的景观路,两边的建筑物上都是闪亮的霓虹灯,科学宫正在办关于海洋生物的展览,门口有一只由无数组小灯拼起来的硕大的海豚,还有远处的气象局大楼,整个大楼由上到下的彩灯就是一个巨大的温度计,上面显示:本城气温23度。

我问jp:“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热闹。”

“你喜欢中国吗?”

“……热闹。”

我看看他,“你住的地方怎么样?”

“安静。”

“树多吗?”

“比人多很多。”他说。

“所以你能自己做家具?”

“嗯。”

“还有什么?”我问。

“品质很好的饮用水。”

“依云啊?”

“你知道的?”他看看我。

“依云谁不知道?一小瓶水超市里面十五块,宾馆里面三十五。”我说。

他听了还是笑一笑,后来我跟他去了法国,第一天早上看这个家伙打开水龙头就接水喝,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就是依云水。

我们走到工业展览馆附近,我觉得有点累了,就跟他说:“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晚餐。”

“你住得远吗?怎么回去?”

“城市的另一边,我坐出租车。”我说。

“我送你。”jp说着就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在车上没再说些别的什么话,但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挺自在的。我努力地回忆为什么在从前的印象里会觉得他是个傲慢的家伙,但是不太想得起来了。

到了地方我下车他也下车,握我的手跟我说,谢谢我接受邀请。

我想说的话忍住了没有说,我想说:如果你再约我,我还是会出来的。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我走进住宅区,在单元楼的门口划磁卡开门,忽然收到短信,来自两分钟以前离开的jp:

claire,你明天晚上愿意跟我一起吃晚饭吗?

我站在单元门口那盏黄色的小灯下面控制自己,控制控制再控制,还是没忍住,马上按键回复道:

是的,jp,我很愿意。

6你有没有一种科学而且热情的技巧来说“不”

跟jp的见面我没有跟家里人说。

我想我们才刚刚见面,虽然能看出来彼此有些好感,毕竟是一个外国人,我不想因为小小的可能性就在家里引发大的争议和讨论。同时这变成了我的一个秘密,拥有一个秘密是让人喜悦的。

有时我觉得人的性格很像电风扇:abc三片扇叶,通电旋转以后兴风作浪。可是刚刚相识,刚刚开始相处的人之间是一个电风扇插上电源,慢慢启动,慢慢开始旋转的过程,我们并不知道三片扇叶合起来才是他,所以昨天我们以为他是a,明天我们以为他是b,或者我们不喜欢他的c。

那时候我没什么课,也没有翻译的工作。每日在家里好睡,然后起床喝我妈妈熬的稀粥,吃她拌的凉菜,看书看电视,下午的时候去健身,然后洗澡按摩,准备晚上见jp。日子清闲,面有红光,精神头很像琼瑶剧里面台词背得不喘气,随时准备言情的女主角。

jp则每天工作九个小时,跟辽宁政府部门的客户谈计划和项目,与法国的同事研究讨论,然后每天根据客户的不同要求做出临时的改变。我见他的第二天实际上已经是他连轴转的第五天了,当然了,以上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可能我当时知道了也不太在乎。

我在乎的是他能不能让我的初夏晚上过得丰富而有趣,我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听懂我的笑话,是否觉得它们好玩,我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响应我的话题。

以上这些我在乎的事情在第二天晚上全部落空。

我们在一家日本餐厅吃饭,我点了一客三文鱼寿司,味道很好,想要他尝一尝,jp说,他不吃生食。

我说了一个笑话,说到最后一句,自己笑得前仰后合了,jp的回答也很经典,他说:后来呢?他绝对没开玩笑,他绝对是由衷地没明白。

我们吃完了饭一直散步到浑河游船的港口处,想要乘新开的游船看一看城市的夜景,可是船老大因为乘客太少决定最后一趟不跑了,我们白等了二十分钟。

如果这个夜晚的约会能这样结束,那么它虽然有些无聊,但是还称不上是糟糕。可是后来我们决定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其错误的原因就在于我是晕电影的。

话说当年我在相亲的过程中受了n多刺激之后,就打算给自己找些健康向上的消遣,以此打发时间并锻炼身体,于是我报了一个班学习游泳。倒霉老师上来就讲闭气,上来就逼我们把脑袋往水里浸。我浸泡着浸泡着就得中耳炎了,游泳没学会,打了几天针还留下了后遗症:我从此再不能进电影院,进一次吐一次。

我看《后天》吐过,看《门徒》也吐过,我看《变形金刚》吐过,后来我看《色戒》居然也吐了。总之看什么都吐,电影音响越强大,画面翻滚得越厉害,我吐得就越快越凶猛。

话说有什么电影能比海盗片翻滚得更厉害呢?

jp大哥挑片子还真准,愉快地对我说:“咱们就看《加勒比海盗3》吧。”

其实我是打算等着盗版dvd出来再补课的,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因为我这个不服输的人也是不时地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耳朵,我也有点不太甘心这个晚上就这样结束,我也想看看这个法国人能在电影院这种神秘的场合弄出点什么有趣的节目……

可是不知道应该说是好莱坞大片拍得实在好,完美的画面完全打破了语言的樊篱,还是应该说jp聪明,总之《加勒比海盗3》从我们进入放映厅直到最后结束大约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全中文对白,无任何英文字幕,而只会“你好,再见,服务员,埋单”这几个汉字的法国人jp兴趣盎然地全心投入其中,看得愉快而且兴奋,眼睛都不眨。

老实说,我从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就开始因为肠胃不舒服而心不在焉了,我多希望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jp跟我说点什么身为言情小说男主角应该说的话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啊,可是没有,大哥看得老投入老开心了,我用法语讲笑话他没反应,一中文电影把他逗笑了两次——这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再也不能忍受,最后大海战一打响,我抬脚直奔洗手间,吐了一个昏天黑地倾国倾城,最后漱口的时候照镜子,眼圈都黑了。我几乎是扶着墙回到放映厅的,电影还剩一个小尾巴没有结束,jp意犹未尽,看着我说:“你把最精彩的一段错过了。”

我心想:其实你也把今天晚上最精彩的一段给错过了——我真是应该吐在你身上的。

jp大哥的b面扇叶在二○○九年被张艺谋导演的一段rap总结得很好:

他大舅他二舅都斯他舅,长桌子低板凳都斯木头。

他舅,木头;木头,他舅。

他就斯个木头!!!!!

送我回家的车上jp问我:“明天后天我休息,有朋友约我去桓仁水库玩,你愿意去吗?”

“可是,我明天后天学校都有课。”我回答的时候都没看他。

这当然不是实情,这两天我都没有课,天天在家里闲得膀子难受,但是我也不想马上再见到他了,因为jp大哥的b面让我毫无兴趣。

—我是刚刚呕吐过的分割线——

你有没有一种科学而且热情的技巧来说“不”?

跟我一起工作过的一个女翻译名字叫做兵兵,年长我几岁,在美国生活过几年,英语法语都很棒,长得有点像女明星赵子琪,是个又搞笑又狡猾的家伙。我在她身上学到过的最有用的一招就是怎么说“不”。

比如:

——“兵兵,咱们去肯德基吃汉堡吧?”

——“哎呀太好了,我最爱吃汉堡!!”兵兵兴高采烈鼓掌表示同意,“哎,不过你觉得顶好的红烧猪手面条会不会更好吃?我们还是去顶好快餐吧!”

再如:

——“兵兵,吃完饭咱们去溜旱冰吧!”

——“好啊,好啊,这个主意好!”兵兵眉开眼笑,不过她给的答案其实总在下一句,“但是我妈妈已经给我准备饭了,还是你们去吧……”

虽然被她以这种方式晃点过几次,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说“不”的技巧,上一秒钟让你欢欣雀跃,接下来再将实情告知,既不破坏气氛,又不伤人,很符合像我们这种善良又有风度的美少女的行事作风。

于是我拿jp试刀,谁让他在第三次约会结束之后就约我去他酒店的房间。

那是他从桓仁水库度假回来,我上课的时候收到了他的短信:

claire你这两天做了什么?今天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我们见个面?

我正好有些饿,脑袋里面想着些香香腻腻的东西,课间的时候回复他:吃比萨好不好?

jp同意:很好。

这个班的学生刚开始学习法语二外,对于法国人和法国生活有着很浓厚的好奇,每天都对我留学时候还有我工作时候的那点事儿追问不已,换各种角度了解情况好在自己的脑袋里面勾勒出关于法国的图像。

我曾经见识过一个法国男孩追我的女同学,他给她买了一蓝一绿两条同样纹样的纱巾,然后在星期日的早上放在我们租住的房子的信箱里,他离开之后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亲爱的,我把纱巾放在你的信箱里,希望见到你的时候你能戴着它们。

我的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我说到这里,她们不胜欷殻В缓笞肺剩骸八呛罄闯闪寺穑克呛罄唇峄榱寺穑俊

她们的问题我当年也好奇,不过事实是,我的女同学与这个法国男孩并没有在一起。

这个故事我在那天晚上也讲给jp听,然后跟他说:“法国人的浪漫久负盛名,我的很多学生就是因为这个才学习了法语。”

他微笑着说:“那么我真要好好努力,才能达到高度……这是她的故事,那么你呢?有没有男孩子把玫瑰放在信箱里面,等你来取?”

这天晚上是jp的c面,放了两天假,在水库旁边睡得足了,让这个家伙有些不一样,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在黄乎乎的灯光下温和又好看,现在居然一边打听我的历史一边放电了。

不过我毕竟已经历过沧桑,已经不是随便就能被外国人电到的年龄了。而且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初到法国念书的时候,我曾经小小荒唐过一段时间,但是我既不想让他知道又不想为此撒谎,便见招拆招挡回去:

“那你呢?你有没有把玫瑰或者纱巾放在另一个女孩的信箱里?”

“……我可能不算是一个法国人。”

“那你算是哪国人?”

“美国人或者德国人。”

“为什么?”

“我喜欢学习和工作,总是很专心。我也不太会设计情节。那个男孩做的事情,现在的我做不出来,二十多岁的我恐怕也做不出来。”

如果此言非虚,那么他真的让我惭愧了,不做翻译的时候,我通常是玩三个小时然后备课一个小时,我忽然想起来欧洲人血统混杂,他住的又是法国东部,“那你祖上是德国人吗?”

“不是。就是法兰西人。”他笑一笑,“我祖上一直养蜜蜂,爸爸现在还有很多蜜蜂,呶,这是他的照片。”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