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由于1991年,美军正式从菲律宾苏比克基地撤出,原先在这里的部队被部署到了关岛和日本。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一个偏北,一个偏东,在这个区域就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真空状态。应该说,这是一步错棋,是老布什在苏联解体以后被胜利冲昏头脑后做的决定。事后美国人其实很后悔,这些年来他们重新调整战略,调整兵力,提高美军在该地区执行任务展开行动的能力,并且还全力加强了同澳大利亚的联系和合作,但是即便如此,这里的一大片地区已经成为了美国在太平洋上的薄弱环节。放着对手的弱点而不加以利用,谁就是大傻瓜。”朱子亮评论道。
“美国人在这里也有准备。不过看看我们的头顶上,有那么多的商船来来往往,有那么多的岛屿礁盘,那么多的监视目标,美国人要想在这里找到我们实在是太困难了。如果是在战时,这里就是满海的目标。运气好,一次战斗巡航的战绩就够得上二战时王牌艇长的标准,如果能干掉一艘三十万吨的超级油轮的话。”李兵甚至开始摩拳擦掌了。对于军人来说,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在职业生涯中能够参加一次战争。
“年轻人就是好战!”朱子亮说了李兵一句。
“其实都不用出手,只要向全世界宣布在这一带有潜艇活动,或者布上两颗水雷,就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有效地瘫痪一条航线。只有船只被击沉的时候,你才能确定有没有潜艇在活动,但是这种方式的代价太高了。要知道现在全球经济的发展已经把各个国家变成了四周都被水包围的岛国,对国际贸易的依赖性大大增加。海军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贸易不受损害,畅通无阻。”周涛说道。
停了一下,周涛继续陈述:“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往南,就是望加锡海峡,再向南就是龙目海峡,巽他海峡,往西就是马六甲海峡。全世界最重要的16个水道当中,这一片区域就占据了4个,沟通了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关系,集中了全球航运量的25%,再加上南海地区的丰富资源,整个地区拥有了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日本75%的能源,我们自己和韩国的大部分资源也都是通过此地来运输。常用的航线是波斯湾――马六甲海峡――南海――香港、台湾、大陆――韩国和日本。对于吃水比较深的船只则是绕道走巽他海峡进入南海,或者走龙目海峡,穿过望加锡海峡,从菲律宾以东直接开向日本,或者横渡太平洋去美国西海岸。这是个战略要点,谁控制了这一大片海域,谁就控制了多个国家的生命线,就可以保障本方的自由通行权,限制或者摧毁敌方的自由通行权。对于想主导全球秩序的山姆大叔而言,忽视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尤其是攻击性倾向明显的美国海军。事实上,南沙问题的背后是美国人在插手。”
“美国人的算盘打得很精。不过我们并不是他算盘上的珠子,想怎么拨就怎么拨。”朱子亮轻蔑地冷笑。
“李兵,我再说两句。战争我们不惧怕,但是我们担心害怕的是草率从事头脑一冲动就开火的行为。感情不能代替理智。战争的背后往往都是利益的冲突,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巨大,是战略层面的行为,不能先打了再说。想想二战中的日本,以下克上,先干了再说,造成既成事实,一帮子年轻军官一步一步地把日本拖进了战争的泥沼,几乎万劫不复,国家毁灭。战争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但不是唯一的手段。
再说我们,我承认我们海军发展飞快,但是整体实力和美国人还是有差距,在思想上也有差距。海军不是一个简单的军种,而是国家战略和意志的体现。海洋上呼唤的是永远的扩散性和流动性,是主动攻击,不是集中固守。而我们这里保守的思维方式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当然,无论是和平时期还是别的时候,我们都要维护海上的利益,但也不是动不动和人家激烈对抗。有人曾经问过一个常胜将军,问他胜利的秘诀是什么。他的回答是不到万无一失绝不出手。其实我们也要这么做,特别是潜艇部队。”周涛的语气依然平静。
“周涛,我欣喜地发现,在一些问题上你也很保守。”朱子亮故做夸张地说。
“老朱,我这叫稳重冷静,不是保守。”周涛纠正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兵问。
“美国人一定会怀疑我们会走苏禄海进入南海,或者绕道从纳土纳群岛进入南海。美国海军的兵力会调动过来,不过他们的速度没我们快。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和他们玩一玩。其实说心里话,我真想掉头去澳大利亚来个环岛游,把美国人晾在这里,好好磨一下他们的性子。”周涛说道。
“算了周涛。如果你真去澳大利亚的话,美国海军会寂寞难耐的。”朱子亮笑道。
“不会,我怎么会让美国人那么孤独呢?”周涛一脸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