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一愣,随即笑面如花,“哎!”
“奶奶!”曦曦又叫了一声,“哎!”老奶奶也应声道。
坏了,林飞刚想说什么,无意间的低头他看见,曦曦的娇嫩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刚欲出口的狠心话便偷偷的咽了下去,他没有想到曦曦居然对这位老奶奶这么在乎,而且这辈子她还没跟老奶奶生活过呢。
怎么办呢,林飞可不想以后曦曦跟了他回家天天以泪洗面。
主角的灵光就是多,一闪就出来一个,林飞知道这老奶奶就孤家寡人一个,接力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便试探性的说,“老奶奶,您看曦曦好像很喜欢您,要不您也到我家里住去?”
“我?”老奶奶张开嘴笑了,露出几根光秃秃的牙根,“像我这样的怎么能跑到你家去连累你们啊,我还是自己过过日子吧。”
“不是,”林飞道,“老奶奶,您能来我家可不是没有用处的,您还能帮我们照顾曦曦,您觉得怎么样?各位叔叔阿姨,你觉得怎么样?”林飞很聪明,他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拉来帮他劝说。
只有林国龙心里暗道,照顾曦曦不是有你爷爷和奶奶嘛,干嘛还给家里多添个人呢,不过他差不多已经养成了从不反驳林飞意见的习惯了,虽然对这个决定不太支持,林国龙也没有出来反驳。
在众多群众们的无私帮助下,老奶奶终于扭捏的同意林飞的决定,林飞高兴的同时他发现他怀里的曦曦也破涕为笑了,他心里也很奇怪了,明明跟这位还未开始抚养她的老奶奶不太熟,怎么又能为她哭的这么伤心呢。
事情解决了,林国龙又忙了起来,简洁也不好意思闲着,也帮着做些事情,老奶奶则是回家准备收拾东西,等下跟林飞他们回家。
剩下林飞抱着曦曦,走进了她的家里。
原本的房子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变化,里面已经大变样了,桌子收走了,凳子也不见了,墙上还挂满了白布,屋子中间正摆放着那口大棺材。
如今棺材周围正盘坐着五六个男男女女的假道士道姑,他们嘴里正念念有词,而邓洪涛还有几个老人,他们也坐在那儿,手拿着浮尘,作着所谓的灵镇主。
林飞抱着小女孩曦曦进去的时候,还受到来帮忙的邻里的阻拦,不过在邓洪涛的示意下便让开了,林飞朝着邓洪涛点点头,便在嗡嗡的悼念中接近了棺材口。
林飞往里面一看,棺材里的曦曦妈妈的尸体经过那些道姑的化妆已经变了样,擦了粉底和口红,看起来脸色也没有以前那样苍白可怕了。
林飞把曦曦扶正环着她的小腿抱着,他在耳朵旁边轻轻的说,“曦曦再看妈妈一眼吧,过了一阵,妈妈就要去极乐世界了,你以后在想见到妈妈就要等很久很久了。”
曦曦呆呆地看着她的妈妈,她没有哭没有喊,只是眼泪悄悄的从眼角流下,不停的流着,林飞没有打扰她,只是一直抱着她,陪着她站着。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曦曦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可她还是坚持着看着棺材里的妈妈,美丽的大眼睛已经变得满目通红,看的林飞心疼的要命,但是等林飞一有转身离开的架势的时候,曦曦的依然倔强的扭回头来看。
林飞很无奈,没办法,只能继续留下看吧。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终于到了出殡的时候了(在我们这里对于中年或者青年丧命的女子,丧事不是很看的很重,基本是哪天死哪天埋,像文中描写的请道士道姑念经几个小时已经是很看中了*我没有妇女歧视*),当道士们盖上棺材的时候,曦曦终于喊了出来,边哭着还喊“妈妈”,那凄凉的哭声,让在场的人们都不禁泪流满面。
曦曦虽然哭了喊了,可是她没有胡闹,她没有挣扎,她只是两个小手不停的擦着又重新渗出的眼泪。
林飞怜惜的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曦曦干脆就抱住林飞的脖子大哭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加犀利,也更加凄凉,冰凉的泪水不停的从林飞的脖子流进他的背部,把他的衣服都给浸透了。
钉上棺钉,邻里的几个大汉一声大喝扛起棺材,在一阵鞭炮声中,走出了房子,沿着大路走,走几步就放一条鞭炮,噼里啪啦声中,林飞抱着哭的伤心欲绝的曦曦,目送他们远去。
十多分钟后,埋葬的队伍终于回来了,邓洪涛出钱打发了那几个道士道姑之后,邻里一去出手帮忙着整理剩下乱糟糟的房子后,便关上们,打上了封条。
老奶奶一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一手心疼摸着还抱着林飞的脖子猛哭的曦曦的小脑袋,“哎哟诶,可怜的曦曦小丫头,还哭着呢。”
“大妈,就让她哭吧,小孩子嘛,发泄完了也就没事了。”林国龙道。
老奶奶低下头,“唉,你说我这老婆子跑到你家去蹭吃蹭喝还真不是一回事。”
“老奶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就别再说这样见外的话了。”林飞拍着曦曦的小背,对老奶奶道。
老奶奶再次叹了口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