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好。”武弟哭丧着脸,却又差点笑出声来。
“嗯。”肥黑女人的表现与荣大老板截然不同,后者是闭眼不观,似乎事不关己,前者一双与脸面黑不相上下的眼珠嘀溜溜机关枪一样扫射着武弟,从头发到鞋底,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还有意无意在在那地儿逗留了几秒钟,就像男人盯女人那地儿一样,色眯眯的。
肥黑女人审完武弟,冷若冰霜,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小弟啊,你…………”这名不妥!肥黑女人张了张舌,没后话了。
这黑老丫早就从王媒婆处知了武弟的名字,她在外面颐指气使叫人家小小小某叫习惯了,且他婆家姓武,自不便叫武弟小武了,于是乎,武弟成了她小弟。那还得了,这小子极有可能会成自己的女婿唉,瞅他着俊模样,女儿不欢喜才怪呢。这世上哪有岳母叫女婿小弟的?
荣包头蹙眉睁眼瞪了眼妻子,目光有意无意扫到武弟脸上,忍不住顿了两秒。“呵呵……”王媒婆低着头,在窃笑,瞅着两公婆,还大老板,就这德行。
…………
半晌无声,气氛僵闷。
武弟坐在沙发上,始终保持镇定自若,面带微笑,不亢不卑。这让他的“准岳母”欣喜不已啊,这小子,论身材有身材,论相貌有相貌,少年老成的,是个可造之才哦。
“武汉家的崽,叫什么名字啊?”荣包头以本能性的口吻,像公安局审讯嫌疑犯一样,打破了僵局。
“武弟!”不就有几个臭钱吗,牛成这样!以为你是谁啊!武弟心里一阵反胃,对“准岳父”很是感冒,迎着对方的利目,有意要还点脸色给他看看,淡然道:“威武的武,兄弟的弟,认识这两个字吧。”
认识这两个字?这小子,没大没小,羞辱老子的智慧,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老子叫你好看。荣包头暴发户一个,能有几两素质,有意要让武弟难堪一番:“在哪里工作?”
“刚从学校毕业,哪有工作。”王媒婆阅历无数这种场合,眼何其之尖,直道要遭,急忙打圆场帮腔。
“就你多嘴。”荣包头一老板派头十足,盯了王媒婆一眼,回头“拷问”武弟,“多大年纪了?”
武弟心里要多闷有多闷啊,这是叫我来相亲吗?怎么我感觉像进了局子里,自己成了杀人抢劫犯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父亲的训导响在脑中,他笑了笑:“本人实岁二十。还有什么要问的,干脆一起问吗,这样子拖泥带水的,多不利落。也不像你当大老板的作风啊。”
荣包头吃瘪,大怒:“你小子有没有教养,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我问你答不就对了,还拐弯抹角地来骂老子。”
“荣、荣大老板,息怒,息怒,这小子死心眼,一根筋,就是这牛皮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怎么愈演愈烈了?王媒婆赶紧救火。
黑肥女人亦是诧愕不已,那小子胆量不小啊,面对权威财势面不易色心不惊,言辞犀利,竟把饱经苍桑的丈夫给激怒了。
武弟神情淡定,目光直视荣包头。他从小性格桀骜不顺,放荡不羁,何曾惧过谁?即使是那天在顾所长的淫威之下,他也是泰然自若,应付自如。你荣包头算个鸟。
“好,有种。”荣包头确实一直是在摆派头,他没想到武弟思维能力如此之强、如此伶牙俐齿,怕他把自己逼得下不了台,当下将脸色轻轻翻过一页,满天乌云瞬间就成了多云带睛,朝里房喊云,“带丽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