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狗镇,小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几条纵横交错的破水泥路,坑坑洼洼,路面上的洞,深的地方估计可以淹死头牛。三轮车,摩托车,农用拖拉机,偶尔一两辆小轿车,呼啸过去,溅得地面开花,行人破口大骂。
别小看镇上的建筑,最高的也有近百米呢,传说,那是中移动的信号发射塔,鹤立鸡群,牛得不行。经常有人驻足在下面,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荣登”其上,成为中国的“壁虎侠”,从而一举成名。
镇主干道两旁,一排破破烂烂土砖房老式门面,新式的卷闸门在这里毫无踪影,全部是黑不啦叽的破木板。
甭小看!门面中,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玩的,忽悠人的,一应俱全。
小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小屁孩哭着叫奶声,孩他爹训儿声,骂声,笑声,怒声,吼声,交响成一片气壮山河的乡镇生活图,那种气势与氛围,还有纯朴的农风,岂是大都市的喧嚣俗气、勾心斗角所能比?
…………
武弟携棍棍王后穿行在人流中,来到镇中心。
王后自进镇之后,就在骂骂咧咧,说镇破啊,说镇烂啊,说镇里居然没帅哥,把一个小女人的那块舌的天性,发挥的酣畅淋漓。武弟痛苦不堪,耳朵没事,心却长了茧。
镇经济最繁华的地段,镇政府,镇公安局,镇中学,镇邮电局,工行,建行,什么乱七八糟值点钱、有个名的玩意儿全搁这里。
还有一栋本来还算气派,但夹在这些大头里面,弱了威势的建筑,五层楼,外面彩瓷相间,煞是美观,它的楼顶上,立着一块很拉风的招牌――屠大户猪肉铺。
屠大户算镇里的大户了,他常年给镇政府的老大们免费提供猪肉猪杂等,有时还赔上自己的猪夫人,所以他把整个镇的屠宰业给垄断了,猪屎气十足。
猪肉铺对面是个菜市场,菜市场什么菜都有得卖,但没猪肉,没人敢卖,也没人有资格卖,这是政府规定的。
武弟藐视了眼被人群包围、牛b哄哄舞着大刀的黑心屠大户,挑着担子拐进菜市场,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阵的腥味、酸臭、腐味,没办法,为了似锦前途,这些,只有忍了。
市侩人士,嗅觉视觉何其之敏锐!立即上来四个大汉,把武弟给包围了,左拉右扯着担子,都想从他身上狠赚一笔。
…………
唇枪舌剑,拳打脚踢,四大汉杀了个难解难分,相持不下!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武弟很是光火,大吼:“都给我滚开!”
四大汉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做点小生意,见武弟挑着一幅担子,左右袋动静皆不小,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油水不少啦!是以每个人都拼了老命的抢,这是市场潜规则,谁抢到归谁的。
大惊!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有这般胆气,悻悻地站到一边。市场另一潜规则,难解难分时,让顾客来选择。
武弟东张西望着,发觉卖鱼蛇水殖的摊位就四个,料想摊主就是这四个人了。
卖青蛙,他早老行家了,况且前段时间他也有来这里打探过,于是问四人:“青蛙多少钱一斤啊!”
一瘦脸汉子抢答:“六块!”这是最普通的价格,武弟知道。
“六块五!”一胖脸麻子竞价。零售价卖到九块十块,把蛙发到沿海大城市去,更是十多块,五毛钱,他不在乎。
“妈的,飙上了啊!七块!”一矮个跟他们拼了,少赚点总比不赚好,况数量几十斤,薄利多销,也不错吗。
“狗日的,老子八块。”人争一口气,一高个咽不下这口气,所谓同行是冤家,平时这四人就明争暗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