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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1 / 2)

道:“李大人当真英雄出少年,端的叫人艳羡啊。”

栾哥儿忙的拱手:“陆大人客气了,想栾哥儿不过是个后生小子,哪里懂甚麽得志不得志的,只盼着好生进学,也不枉来京里一遭。”

“便也不单单是来京里一遭,便是来这世上一遭,也是该有所为的。”陆大人说着这话,捏着胡子便看栾哥儿。

栾哥儿心里之道,这些甚麽大义微言的,白先生早说过千八百回的了。原以为离了书院就可耳根清净了,谁晓得没有白先生还有个陆先生呢?这就满脑子不痛快,面上却不敢造次,只得笑道:“陆大人说的是,只是栾哥儿人微言轻…”

“李大人怎可自轻?”陆大人呵呵一笑,“便是皇上如此宠爱,可见一斑。”

栾哥儿一听这话,便又暗自叹气。看来都以为自个儿得了皇上垂青便是个香馍馍了,可谁晓得自个儿和皇上不过是嬉闹游戏之情分?可叹可叹,这些人倒还不如薛夔的,也就这呆子不会前倨后恭的。谁说呆子便是不通人事,还是他…

“李大人?”陆大人看着他愣神,不由出声提点。

栾哥儿来不及说话,秦羽飞便道:“李大人,陆大人正是朝中方正之士,深觉如今朝里有些奸邪小人自居自傲,把持朝政,罔顾皇恩,分明将皇上捏在手心里,此等大逆不道之徒——”

栾哥儿这就大大吃惊,只管看着秦羽飞一张嘴一开一合,说得口沫横飞滔滔不绝。心里却是想到春哥儿与他说的那个谦谦君子温文少年,如何变成这等模样了…不由叹气,也就不晓得该说甚麽了。

秦羽飞气愤填膺说完这一通方道:“李大人,你意下如何?”

陆大人这便也看过来,栾哥儿见如此模样,只得正色道:“陆大人,李大人,承蒙错爱…原栾哥儿也不过是个乡野小民,侥幸得中进士便已是祖上积德…”

陆大人听着他这意思,分明是有推脱之意,这便有些不悦,但不言语罢了。栾哥儿察言观色话锋一转道,“…但既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便又乱臣贼子,自该诛之!”

陆大人挑眉一笑,拉住栾哥儿的手道:“如此甚好!老夫早就晓得,李大人是忠心耿耿明辨是非!”

栾哥儿也就呵呵笑了,秦羽飞便是赔笑几声,三人又吃些酒,待得入夜了方散。栾哥儿抢着要给酒资,谁知陆大人早已付过,只得作罢。出门时陆大人有家丁接他去了,秦羽飞依旧驾车送栾哥儿去了。

坐在马车上,隔着帘子便见秦羽飞背影,栾哥儿心中只叹,若是自个儿遇着的是秦羽飞不是那人,又会如何?这便又笑了。横竖是过了的事儿,眼目下最要紧的便是如何呢?这就歪着思量不提。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又有甚麽主意,咱们下回“皇上太师两头难愁煞机灵小李栾”再说!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老实话说的,小老儿说书这几年,说过不少权谋之士,独独栾三儿。。。实乃政治小白一枚,不知各位大人以为如何?奸笑退场~

第六十六回

词曰:

想当初,嬉耍罢了,真当是蕙质兰心弄巧。不是自个儿夸奖,还有谁更比咱妙!咱货真价实金灿灿,旁的绣花枕头,也好意思叫看!晓得是假烂漫,肚子里想甚麽千金难换!偏还遇着两个叹复叹。奈何,思前想后,终究福祸难料。怎办:便是眼目下,前后左右难!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陆大人与秦羽飞一起去见了栾哥儿,栾哥儿晚上回了住处心里便是有事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日一大早便起身,急匆匆往宫里去了。

皇上今儿有早朝,栾哥儿身份低微,且今日不是例朝,故此不得进殿,只好在廊下搓手打转。好容易待得散朝,皇上偏又去了太后那儿请安,栾哥儿只好又随了过去。琢磨着在路上候着皇上,也好拿个主意。

诸位看官,您道栾哥儿为何这般着急?便是陆大人那意思是要借京察的机会一句搬倒了何太师。论起来他与何太师总是牵扯不清的,虽则旁人不晓得,但皇上是知道的。若是陆大人这事儿成了,自个儿难保不会被牵连。与其到时候儿皇上鞭长莫及,不如现下先与皇上说了,便是当他先说一遍,给皇上有个先入为主的意见也是好的。

故此一边儿琢磨着一边儿往太后那儿赶,不巧转弯时一头撞在个胸膛上,这就连忙退了一步,摸着鼻子道歉。

“栾哥儿?”

栾哥儿不由抬眼一看,却是说曹操曹操到,不是何太师又是何人。只见他身着官服,蟒袍玉带,一身气派。眼目下也顾不得去看他眉眼,只管拉着他手便道:“太师,不好了!”

何太师本见他魂不守舍还想打趣他,却听他这一句便是一愣,连忙拉他到个僻静的地方:“怎麽了?”

栾哥儿看着四下无人,连忙附耳在旁如此这般一说,何太师便是皱眉:“当真?”

“千真万确,陆大人他们合谋对付你呢。我听他那意思,似乎还联络了不少人。”栾哥儿是当真着急,一双眼睛满是忧愁。

何太师看着他道:“你便又如何知晓?”

栾哥儿叹口气:“我怎麽晓得?便是他们自个儿找上门来的。”

何太师伸手摸摸他的头:“这也不能怪你,谁叫你与皇上投缘,皇上看重你,自然在他们看来,你便是神兵利器也未可知。”

栾哥儿连连跺脚:“我才没个心眼儿呢,我只想着无灾无祸无风无浪一辈子也就是了,谁晓得入京便有这许多事儿?”

何太师呵呵一笑:“这便也是你的造化。横竖你现下得宠,人人巴结,也好过没人理睬还要被人踩上几脚的好。”

栾哥儿这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道:“太师,你很是辛苦呢。”

何太师闻言却是一愣,想他官场数载,累迁至如今高位,自然有许多不可言之处。平日里多的是人来逢迎巴结,或是溜须拍马,或是谄媚讨好,更有嫉妒重伤,这原是难免。可如今却得栾哥儿这一句,虽不是甚麽好听的话,更不是甚麽讨喜的场面话,就是句真心话罢了。何太师想自个儿到了如今,便是谁肯与他说真心话呢?就是真有人说了真心话,只怕他倒要觉着可疑了。现下栾哥儿这句“辛苦”,便是意料之外之福一般,叫人心里暖洋洋的了。

这边儿栾哥儿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恼了,这就连忙拉了他手道:“何太师,你别慌,我这就去求皇上,你是好人——”

话音未落,何太师便伸出手来紧紧搂了他,哽咽道:“好栾哥儿,我便是没有看错你。”

栾哥儿这叫他一吓,顿时手忙脚乱。又怕叫人看见,又不明白他甚麽意思,慌得推他道:“太师,太师!你便是糊涂了麽?这时候儿不想办法,你抱着我做甚麽?”

何太师一把抱起他来,推着就抵在一旁树上,俯身亲着他眉间道:“栾哥儿,你担心我,我可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栾哥儿这就一愣,随即苦笑:“太师啊,栾哥儿便是没心没肺的人,也总还晓得知恩图报。”心里便又加了一句,若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子考题,不然也不必告诉你这消息。说起来还不是你害的?要是你倒霉了,叫人查出我和你的事儿来,我就是砍成碎片扔进河里喂王八的下场了。还是你好好儿的,我也有几年消停的日子过。

何太师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只当他是情深意切,这就往下吻着他的鼻子:“栾哥儿啊,你也忒小看我了。别说是一个陆大人,便是三个四个,我也不怕的。”

栾哥儿见他不当回事儿,这就急了,拉着他胳膊道:“太师,你不怕陆大人我自然晓得。这陆大人也不是甚麽好人我更明白,可是万一陆大人说动了皇上,那便是大大不妙了。”

何太师呵呵一笑:“我以这个年纪得以官拜高位,你当我真是只会喜欢荷花不成?”

“我自然知道你本事,可是皇上也大了。”栾哥儿一着急,这便冲口而出。

何太师一愣,微微眯着眼睛道:“你这话甚麽意思?莫非,皇上和你说了甚麽?”

栾哥儿暗中吸口气,舔舔舌头道:“皇上平日里都是乖巧的,你当真以为他没自个儿的念想?”心道,端看他对春哥儿一事儿,便知他看上了甚麽,自是咬死不松口的了。反是皇上,有几个乐意做提线木偶的?史书上多的是成事之后大杀功臣的,也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了,君不见一朝天子几朝臣的麽?

诸位看官,咱们能想得到,莫非何太师就想不到麽?他自然是想得到,故此略一沉吟,松开手道:“那你以为如何?”

“我便想见见皇上…”

“你见了皇上要说甚麽呢?”何太师叹口气,“你不会是想把和我说的话再和皇上说一遍吧?”

栾哥儿这就眨眨眼睛,若说吃喝玩乐浪荡嬉戏,找他准没错儿。可要说朝政党争,这便是他所不及的了,故此急得脸儿都红了,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何太师叹口气,附耳交代一番。栾哥儿一愣,抬头看着他道:“这…”

“你且听我的,这就去吧。迟则生变。”何太师笑笑,“也难怪,今儿早上朝会,陆大人会突然那般说…我也正觉着稀奇,还好遇着你了。”这就满含笑意低下头来亲亲他的脸,“你便是我的福星呢,好栾哥儿。”

栾哥儿一时之间也辩不得甚麽,只管拉住他手道:“当真照你说的做,你便没事儿?”

何太师抬头看看天:“这事儿嘛,我也只敢说七八分,剩下的,便是看皇上怎麽想的了。”说完拍拍他的头,“这就去吧。记得,别说见过我。”

栾哥儿好气又好笑:“这还要你说?”这就去了。

何太师立在后头儿,面上淡淡带着笑,再望望天上的云,自言自语道:“这个年纪还真是不好办,若说是告老还乡倒也还早些…”

再说栾哥儿急匆匆赶到太后那儿,皇上却又告辞出来往内阁去了。诸位看官皆知,内阁接到奏章之后,都用小票写好所拟批答,再由皇上朱批。如今皇上尚未亲政,故此朱批不过是照着内阁写的誊录一遍罢了。原先是由司礼太监代行的,这两年皇上为着亲政,便是自个儿来的了。遇着有与自个儿意见不一的,还要单独挑出来在于内阁大臣复论,有了定论方才批上。栾哥儿有几日便是跟着皇上在这儿理事儿,但却懒得去看写些甚麽,也不大乐意听他们说些甚麽,只觉着甚是无趣,几次都闷得想打瞌睡。却又不敢御前失态,只得悄悄退了出去,隔一阵再拿些糕饼茶水进去,算是糊弄一番。皇上和内阁大臣们却当他是懂得进退。还曾赞过他。

栾哥儿一路往内阁办公处赶去,一路却想,若是皇上去了,为何何太师今日不在内阁理事?想着便见到了地方儿,这就懒得深究,打了帘子屏气凝息就进去了。见皇上正坐在内间儿上头椅子里看折子,两条眉毛只管拧得紧紧的。栾哥儿这就不敢造次,只敢小心翼翼过去垂着手候着。

过了一盏茶功夫,皇上已是看了几本,写写停停的也不抬眼看。栾哥儿见着茶水没了,便往后头儿叫司茶太监换一杯来。自个儿接了过来端进去,轻手轻脚放下了。

皇上正觉着口渴,一见茶水来了便接过来喝一口,正要夸这奴才有眼力,一看是栾哥儿就笑了:“朕当是谁这般乖觉,却是你小子。”

栾哥儿见他心性似乎不赖,这就笑嘻嘻道:“皇上今儿还要看啊?”

皇上耸耸肩:“不看怎办?朕总不能真当个毫无主见的皇上吧?”

栾哥儿眨眨眼睛道:“皇上这事儿,说得不敬些,便和微臣小时候儿学写字儿一样。”

皇上觉着有趣儿,这便放下折子端着茶杯道:“这有何典故?”

“典故不敢。”栾哥儿摸着下巴道,“起初微臣觉着这读书认字儿很是有趣儿,谁晓得学了便要记住,记不住便要抄写,若是抄得不好或是抄了记不住的,先生便要罚的。”

皇上微微颔首:“那倒是,白先生的板子莫说你,便是朕亦是怕的。”

栾哥儿便又道:“可不是?记得有次微臣将自个儿名字错写成了李弯,白先生愣是罚微臣写足了一百遍。”

皇上哈哈大笑:“便真有你的,连自个儿名字都会写错。”却又看着他道,“你巴巴儿的来找朕,不会当真就为了给朕端茶倒水兼讲个笑话吧?”

栾哥儿这就擦擦汗道:“皇上,臣不知说甚麽好…但请皇上信臣一句,臣今日来找您,便是听皇上的。”

皇上这就拍拍他肩膀:“陆大人找过你吧,朕知道。”

栾哥儿只觉着皇上这一下拍得他筋骨酥软,不觉跪在地上道:“微臣有罪。”

“你也没甚麽罪。”皇上拉他起来,“便是有,也是打朕这儿来的,谁叫朕宠幸你呢?”

栾哥儿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皇上正色道:“栾哥儿你且记着,这个亲政的事儿便是没甚麽好商量的。朕想做甚麽他们都晓得,这个时候儿还要窝里斗,朕便是不想捡这个便宜都不成了…”却又笑了,“好栾哥儿,说这些挺没意思的,不若你安排一下,朕晚上和你看春哥儿去。”说完便低下头来,接着看折子。

栾哥儿看着皇上,心里不觉叹口气。心道这皇上变脸也太快了,初见的时候儿当他是个雏儿,谁晓得便是个内心深沉的主儿呢?若说他是多疑多虑,对自个儿和春哥儿却又是另一副嘴脸,究竟哪张脸孔是真的呢?想着只觉得头疼,何太师教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只得告退出来了。

诸位看官,预知这皇上究竟有个甚麽动静,何太师陆大人等等又有何动向,咱们下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说。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官们可别小瞧了九五之尊哇,人好歹是皇上不上?嘿嘿嘿【纯善的笑】~

第六十七回

诗曰:

银烛高烧酒乍醺,当筵且喜笑声频。蛮腰细舞章台柳,素口轻歌上苑春。

香气拂衣来有意,翠花落地拾无声。不因一点风流趣,安得韩生醉后醒。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栾哥儿离了内阁,皇上便放下奏折来叹口气,看着桌上那杯茶,这就幽幽叹了口气。皇上心里想的甚麽,小老儿说不好,端看皇上做些甚麽,这倒是可以略说一二。

待栾哥儿一走,帘子后面便转出个锦衣卫的官校来,皇上只轻轻道:“你都看清楚了?”

那官校点点头跪下来,皇上喝口茶道:“朕便是要你看着他,最近不太安稳,有的事儿跟他也说不清楚,朕就不说了,也免得坏了他的兴致。他高高兴兴的呢,朕看着也高兴。便是不要惊动了他…真知识怕他一时不察着了别人的道儿,连小命儿怎麽丢的都不知道。”

那官校并不多问,只是深深一磕头就去了,皇上摸着茶杯缓缓笑了:“栾哥儿,你若是晓得朕这般待你,又会怎样呢?”便又笑了,心道这栾哥儿的性子,便是当真告诉他了,只怕他又要装糊涂的了。

再说栾哥儿一路出了皇宫,看着满城的人来人往,这就觉着心里腻味,却也不晓得该往哪儿去。立在路口上正愣神呢,就听见有人叫唤他:“李大人——”

栾哥儿并未留意,待得那人过来了拉他,又喊的一句李大人,栾哥儿才惊觉是叫他,忙的回头一看,却是春哥儿。这就勉强笑了:“春哥儿,你怎麽来了?”

春哥儿奇怪的望他一眼:“这是去取月亭的路,你当是甚麽?”

栾哥儿看看果然是,这就又看看四周才拉了他往巷子里去:“我且问你,你还和那个秦羽飞的有来往麽?”

春哥儿面上一红,随即咬牙道:“还提这个做甚麽麽?”便又低下头来,“那日不过是一时心软,你就当是我喝醉了吧。”

栾哥儿叹口气:“你且听我说,你爱喜欢谁便去喜欢,这我管不了也管不着,只我告诉你一句,这个秦羽飞当真不是个东西。”这便将先前试探他的话说了。

春哥儿听着变了脸色:“李公子,当真?”

“这还假得了?”栾哥儿实在六神无主,这就将事儿和盘托出道,“你说说,这叫甚麽事儿呢?”

春哥儿叹口气道:“这事儿还有谁晓得?”

栾哥儿道:“便是太师,皇上知道。”

“这就糟了。”春哥儿叹口气,“你别看着皇上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手段狠着呢。便是看上了甚麽,死都不会放手的。”

“这我也是看出来的,故此才担心你啊。”栾哥儿连连跺脚,“便是他晓得你和秦羽飞的事儿,却不发作他,甚至就当不晓得,这份心思便是可怕了。”

春哥儿似笑非笑看着他:“这倒是你做得好事儿。原是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多好,你非把我拉给他?那是皇上,你以为是个寻常的人可以随意打发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也晓得…”栾哥儿叹口气,委屈道,“我不也是看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难受麽?你这般的人物,便是玉树兰芝,非得真命天子配不上的。”

春哥儿一听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亏得你还晓得芝兰玉树四个字,可是李公子啊,你难道不晓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麽?”

栾哥儿张张口:“你这是说我,还是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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