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呵呵笑起来,“还是老哥了解我,秦敏的老哥只是一个拿了个d级临时拉力赛照,屁股就翘天上去了,你要成为职业赛车手,我就可以横着走了。”
老哥没好气,“自己酷不真好?大学上了复旦的二类学院,我都不好意思在人前介绍你。”
陈林的脑袋一下耷拉下来,在这上面自己是没法和老哥比,老哥才24岁就抱着哈佛的国际政治学硕士回国,而哈佛的国际政治学又是全美排行第一的研究生专业,与老哥的璀璨光芒相比,自己就是马路牙子上路面沙粒的一点反光。
老哥却没理陈林失落的样子,他知道那纯粹是骗同情的,“我准备答应老爸了。”
陈林吃了一惊,紧接着就怪叫起来,“靠!哥!你不能妥协啊,你妥协我怎么办?”从小家教严格,老哥和陈林都是在父亲刻好的轨迹上运行,老哥上了大学自主意识渐强,终于和老爸摊牌,陈林知道老哥根本不喜欢什么国际政治专业,去哈佛读这个专业完全是一个任务,就此以后老爸不会再干涉老哥,老哥最后如愿以偿了,自由的让陈林羡慕的发疯,回国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身为陈柏的儿子,一个哈佛硕士去开出租车,老爸都不多一句废话,这是陈林梦寐以求的日子,可现在,老哥竟然绕了这么多圈,最后还是要沿着老爸铺好的路走下去,这对陈林绝对是一个打击,从小陈林就以老哥为榜样,玩起来就是老哥的跟屁虫,学起来也是亦步亦趋,某种意义上,老哥就是四五年后的自己。
老哥被陈林吓了一跳,将车开稳,抽出一只手去拍陈林的头,“乱叫什么?搞得我像叛徒一样。”
陈林挡了一下,恨恨的说,“你就是叛徒,你抛弃了自己的理想,抛弃了自由!”
老哥哧的一声笑出来,摇摇头,“你没经历过,没法和你说,回国这段时间,我折腾过,妄想过,幻想过,自由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妙,很多感觉我不想再体验。”
陈林好奇,“什么感觉?”
“当你热情的想和对方交谈的时候,你迎来的只是冷漠的一瞥;当你收钱的时候,对方说不用找零的倨傲和怜悯;当你拒载酒徒迎来破口大骂的时候;当接到莫名其妙的罚单而愤懑的时候的那些感觉,我不想再次体验,恍惚中忘却自己曾是一个哈佛高材生的事实,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这让我恐惧。”
陈林撇撇嘴,“我也开车,又不是没碰到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的只是例外的例外。”
老哥慨然,“不一样,你还是学生,在校期间你去卖猪肉,那叫体验生活,因为那时候你看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毕业后你去卖猪肉只能是苦涩,你看不到未来,而现在让你痛苦。”
“那你也没有必要沿着老爸给你铺好的路,为什么要从政?”
“何必自欺欺人,只要使用我在国外学到的那些,凭借我依照老爸的规划获得的那些资历,干什么不是在他老人家的规划中。既然这样,哪条路不是一样,从政还能讨爸妈喜欢,为什么不去做。”
陈林陷入沉思,片刻后抬起头,“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老哥飒然一笑,“就是聊聊天。”
陈林一早起来就见到老爸和老哥坐在客厅谈话,老爸脸色沉静,眼眉却挑得很高,这是老哥和陈林的晴雨表,眉角挑的越高,说明老爸越是兴奋高兴,眉角下垂的时候两兄弟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而一大早能让老爸如此高兴,也只有昨晚老哥告诉自己的事情,看来老哥真的决定了,陈林不由得一阵失落,老妈忙着早餐,却断断续续的听到老哥和老爸在谈什么,喜上眉梢,忙碌的身形都轻快了几分。
吃过早饭陈林就接到昨天考试方的电话,一个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女人讲述了让某人去参加面试,对,是某人,那语气语调似在讲述和电话两端的人都毫无关系的事情,陈林在想是不是那个有着湿滑肩背的小女人,脑海里接着闪过那不屑的眼神和精致粉嫩的面容,随即自嘲的一笑,那样的活力四射的小女人哪会有这样说话的口气。
林明瑜要是知道欧阳睿的那个刻板冰冷的女秘书仅仅通知了陈林一个人,而就这仅仅一个人还要经过面试,林明瑜期许中的团队就像随时会破灭的泡影,倘若林明瑜此刻知道这一切,估计要疯掉去,但林明瑜已经顾及不到这些,她甚至忘了今天是面试的日子。
林明瑜紧咬贝齿,气呼呼的瞪着眼前坦然面对自己的男人,曾几何时她已经把他和李明画上了等号,窃喜自己挖到了宝,但现在林明瑜却再也没有这种想法,近3个月投资收益只有30%!如果考虑同期沪深300涨幅也接近30%,她何必花这么大的价钱将他这个被称为“小d”的投资高手从私募挖过来,因为没有他,同样的收益,林明瑜买个etf就可以睡大觉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反复无常,一大早就接到这个人的电话,说他决定下星期一开始要抛售宁波韵升,而在前几天,他还信誓旦旦的说bias已接近历史底部区域,kdj超卖区钝化严重,抛压结束,就要进入主升浪!
吴卓似乎料到了林明瑜的反应,微笑着摊摊手,“别这么看着我,我虽然和有自信,但不会认为你这个身家丰厚而且姿容上乘的千金小姐会为我大动肝火。”
林明瑜俏脸一板,“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