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以后，张萌萌坐在床上挠头。
玲子望见高高坐着发愣的张萌萌，：“刚才有人找你。”
“谁啊？”张萌萌还在打着哈欠。
“导师啊，追你论文进度呢。”
“啊！差点忘了！”张萌萌从床上一跃而起，头磕到天花板。妈的！暗骂一句，张萌萌手忙脚乱从床上爬下来，抓起牛仔外套，直往门外冲。
“喂！我还没完呢。还有个叫素素的男人，4点在学校门口的银行等你。”
“哦。现在几点？”
“3点。”黄玲看看手表。
“妈的！来不及啦！”张萌萌又骂了一句，甩门跑出去。
黄玲不置信的看看张萌萌瘦长的背影，这个粗鲁的不修边幅的家伙，为什么偏偏长了张那么漂亮的脸呢？老天，真不公平！
导师那关很容易过。
张萌萌笑着：“这周时间太紧，下周一定赶上进度。”
导师很亲热的拍拍张萌萌：“下周记得把论文带来让我看看，不好的地方我帮你改。”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吧。”
走出门，张萌萌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收敛起来。张萌萌不太爱笑，因为她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
八岁那年，放学值日的她被一个胖男孩挤在墙壁与课桌的狭小缝隙里，动弹不得。当时她不明白，多年以后，才知道那叫索吻。不过胖男孩没有得逞，有个英勇的瘦男孩横向里杀出来，揪住胖男孩。
胖男孩落荒而逃以后，张萌萌问这是怎么回事。
瘦男孩，因为你漂亮。
张萌萌回家问妈妈，什么是漂亮。
妈妈，女人太漂亮，是祸水。所以，妈妈总给她剪短发，从不买裙装。
个头矮于同龄女孩的她，中学时代几乎没有女性朋友，胡乱的混在男孩堆里，举止粗鲁，大大咧咧。进了大学突然长高的她，还是少有女生跟她走得近，直到黄玲搬进宿舍。黄玲，一早就知道张萌萌的大名，出名的漂亮，出名的招女生妒忌。
张萌萌问，玲子你为什么跟我好。
我聪明，你漂亮，我们是强强组合，走的路却不同。
漂亮有什么用，张萌萌不懂。因为，经常有男生在楼下等聪明的黄玲，但是鲜少有男生找她。
直到这次写毕业论文。导师对她的过分亲切宽容，张萌萌原本不在意。张萌萌自小认为，男老师都特别和蔼，女老师都凶神恶煞。
有一次走出导师办公室时，她听到有人问导师：“那个是张萌萌吗？”
导师是。
又有人感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导师答非所问：“是，论文拿个a没问题。”
张萌萌敲敲熬夜后发胀的脑袋，暗暗责怪自己又在胡思乱想。突然的，脑海里冒出张千素英俊的脸，张萌萌笑笑，有点急切的往校外奔去。
远远的就看见张千素站在银行门口，换了件白衬衫，还是黑西装黑裤子，修身的裁剪，把张千素的身材衬得纤瘦挺拔。
“萌萌，这边。”张千素招手，脸上温暖的笑意。
张萌萌跟着也笑出来：“你弄过头发了？”
“恩，刚在附近剪的，理发师手艺不太行。”张千素起手顺顺精致的头顶弧线，皱了皱眉头。
“切！已经很好啦。”张萌萌鼻子里轻哼一声，她觉得素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过在意外表。
存完钱，张千素要找个地方吃饭，能填饱肚子就行。
“这个简单，跟我来。”张萌萌打个响指，冲在前面。
张千素望望张萌萌的背影，轻叹口气。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举手投足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黑衬衣，牛仔衣牛仔裤，瘦高个子，大摇大摆的走路姿势，唯有脚上鲜亮的红色板鞋，隐约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走进学校食堂，张萌萌随手指了角落里的位子，让张千素先坐下，自己抽出饭卡去打饭。简单的要了两菜一汤，两碗饭，没招呼张千素，张萌萌低头自顾自吃起来。张千素看看吃饭还算秀气的张萌萌，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啥呢？”张萌萌翻个白眼，“吃饭！”
“没啥，笑你看起来像个男生，吃饭倒是娟秀得很。”
“哦，我饭量不大。”张萌萌抬头，“吃吧，我吃饭不爱说话。”
“萌萌。”
“嗯”
“有好多人看着我们这里呢。”
“看吧。”张萌萌连眼都没抬。在学校混了四年了，到哪里，总有人探头探脑张望她，也总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张萌萌一概的置若罔闻。更何况今天，身边还坐了个外表出众的素素。
但，张萌萌内心底还是略略有些得意。一见到素素，她就直觉的喜欢，这样的男人，漫画里有，电影里有，生活中，却极少遇见。
正自窃喜中，有个弱弱的女声问：“我们，可以搭个座吗？”
“当然可以，请坐。”张千素往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