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策大军,却是一边大哭,一边往南而走。原来孙策率大军离开砚山之东,南行数十里之后,其便将孙坚于前夜伤重不治而亡的消息告知三军。孙坚为帅之时,逢战则身先士卒,逢退则领军断后,平日与将士同锅而食,爱护将士如同子、弟。三军将士平日皆感孙坚之恩德,愿为其效死。今闻孙坚丧,无不失声痛哭。顿时哭声震天,绵延数里。
孙策又对三军道:“今我父亲丧于刘表之手,此乃血海深仇。我誓南归回返长沙,修养生息,整兵马,聚钱粮,来日再征刘表为父报仇。然刘表定然不不会轻易使我大军南归,其定会派兵于路拦截追袭,故我深知大军南归之路困难重重,能否安然抵达尚未可知。因此但凡原我三军将士,不愿随我南归回返长沙者,可自行离去,我孙策绝不为难。”
三军将士听孙策如此说,皆言愿随主公回长沙,来日为将军报仇。
原来孙策大军刚刚在孙策带领之下,于砚山之东大胜敌军,士气正虹,故而虽闻孙坚已死,却也只是心中悲痛而已。未像孙策前世一般,大军得知孙坚死,顿时六神,军心涣散,偷偷降敌着甚多。为何?无他,将乃三军之胆,帅乃三军之魂,孙坚死,则三军之旧魂灭,孙策率军大胜敌兵,则三军之新魂生。孙策却是凭借着砚山东一战,奠定了自己长沙三军新的军魂之所在。前世孙坚死后,孙策统率其部将士,而那时的孙策大军可用两个字来形容:“溃兵”。军大败,帅身死,新帅不能将兵,士卒无战心,谓之溃也,溃兵战则必败。而此时孙策所率领的大军,亦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哀兵”。军大胜,闻帅死,新帅可将其兵,将士皆欲报仇,可谓之哀,哀兵战则必胜。
孙策于行军路上,见此时三军虽然悲痛万分,但战意高昂,不禁有了回师偷袭襄阳的想法。随即便将这个想法隐去:“父亲孙坚攻刘表,乃是走水路,直入腹地,攻击敌薄弱之处,下樊城,占等邓城,直攻襄阳。虽正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妙计。也未尝不是父亲孙坚因为己方兵士不如刘表众多,不得不选择的办法。我军目前若突然北上袭击襄阳,虽然能够取得出奇不意效果,但毕竟自己新统三军,虽然旗开得大胜,此时将士又士气如虹,但是若久攻襄阳不下,大军所带粮秣是有限,恐生变故,还是当先归长沙,养精蓄锐,来日再来报仇。”
孙策思毕,便继续随大军向南而行。
此时刘表帐下众人却在襄阳展开了一场争论,争论的观点乃是:是否派兵追击孙策。
原来刘表命人将义士厚葬之后,蒯良突然起身说道:“主公,今孙坚虽丧,孙策年幼,但砚山东一战,可知其乃是智谋过人,用兵不凡之辈。若令其南归长沙,日后必为大患。孙策往南而行,必然经过当阳长板坡。因此主公当速命人调江陵、南郡之兵,于当阳长坂坡堵截其前,派人率襄阳之兵,追击其后,成前后夹击之势,困其于当阳。孙策大军所带粮草定然有限,此时正是深秋,天气渐冷,到时孙策受困于当阳,既无粮草,又无保暖之衣。其军定可不战自0溃。而后大军可一举而灭孙策。杀虎于尚幼之时,灭祸于萌芽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