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云到了昨晚与那前辈高人相约的灵元寺后,时辰已经接近了午时。
他刚走进寺庙大门,就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当面迎来,朝他施了一佛礼,便问:“请问施主可是来自五云山中?”
陆青云惊“咦”了一声,问道:“小和尚怎么知道的?”
那小和尚“嘻嘻”一笑,道:“小僧的师祖已在后面禅房里等待多时,请施主这就随我过去,等见了小僧的师祖后,便自可明白了!”
陆青云不知何故?自小就从心眼里不太喜欢佛门弟子,若不是承了昨夜那高人暗中助他的恩情,不得不来这灵元寺里赴约,他是绝不会主动走进任何佛门所在的!
这时又听这小和尚说话跟绕口令一般,心里越是感觉烦躁!于是,他也不再答话,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便跟着小和尚直接往灵元寺的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里,小和尚将陆青云领到一间极普通的禅房门口便自行退去。陆青云进去一看,见这间禅房内除摆了一张木床,和一个佛龛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摆设!那木床上也只放了两三个蒲团,连一床薄被都没有。
而此刻,却有一个胖和尚正坐在那木床上。胖和尚穿了一身破旧的僧袍,一个圆滚滚的肥脑袋上顶着九个戒疤,满面的红光,印堂更是红得发亮,坐在那里便自然的带出几分笑意。一双眼睛里漆黑深邃,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陆青云看。
先前的小和尚称这个胖和尚为师祖,可是陆青云却怎么也看不出这胖和尚的年龄来!说他年老,可他却偏偏满面红光,肤嫩如婴儿!说他中年,可他却满眼的深邃无边,仿佛那一双慧眼能够看透九幽!
不过,陆青云这时却已认出,他便是昨天下午自己在望江楼的门口,见过的那个矮胖和尚!忍不住惊讶的问道:“大师可是昨晚暗中助我除淫贼的前辈?”
那和尚咧嘴一笑,随即又宣了一声佛号,才说:“你果然是一个信人!今日午时不到,便自赶来见我。我法号无禅,不过道、佛两派的道友们都喜欢称我为疯和尚。昨晚之事,你不必谢我,将来佛门中人要倚重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今日引你来此,也是打算与你结些善缘!”
陆青云见那和尚虽然笑嘻嘻的,没有一点高僧所应有的庄严,但听他说话却又似乎暗藏玄机,昨晚又见过他高深莫测的手段,知道这和尚绝不简单,定是一位佛法通神、游戏红尘的异僧。果不愧为“疯和尚”三字!他心里虽然不喜欢和尚,但也不敢对眼前这位异僧不敬。
连忙躬身施礼道:“弟子陆青云拜见无禅大师。昨晚幸得大师暗中相助,弟子才能将那淫贼手到恶除,否则只怕弟子眼下便已身首异处了,如此大恩,岂有不报之理!想必大师今日引弟子来此一见,除了要做法毁去那面阴风八卦幡之外,还另有禅机要指点弟子吧?弟子不才,还请大师尽授机缘便是!”
疯和尚晃了晃他那颗大脑袋,依旧笑嘻嘻的说:“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文绉绉的,我既然人称疯和尚,便已是散漫惯了的,不似我那师兄一样古板!我那师兄法号无元,乃是白马寺的护法僧人,掌管白马寺的刑堂已有三百余年,性格刚直,嫉恶如仇,脾气有些火爆,凡事讲究规矩,将来你免不了要与他起些争执,今日与你结些善缘,只希望你将来行事之时,对待佛门弟子还能多顾念一点往日之情!”
陆青云听得糊里糊涂,不大明白这疯和尚说些什么?自己连他,这也是第一次见面,更不认识他师兄了,为何他偏说自己将来一定就会和他师兄起争执?
连他也说了,他那法号叫无元的师兄,掌管白马寺的刑堂就已有三百余年,那他的修行得有多少年?!自己虽然不太喜欢佛门弟子,但也还不至于要和佛门中人为敌。再说了,自己连他都打不过,更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与那至少有三百余年佛法修行的刑堂主持开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