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我就后悔了,只见小武妈妈眉开眼笑地说“在家,在家。自从小武不上学,你就很少来玩了,还把大妈当外人吗!”一边笑着说,一边对楼上喊,“小武,小武,小诺过来找你玩了”,她还当我们是小孩子。
小武只穿个棕色的薄毛衣,拖着棉拖鞋“嗒嗒”地走下来,三年了,几乎三年的时光,再对着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感情,他长高了,依旧还是短短的平头,脸颊明显的消瘦,原来微圆的脸显得颧骨有点高,有点尖脸猴腮的感觉。他看了我一眼,抄起外套,说“出去走走”,小武妈妈忙嘱咐我一会过来吃饭。我“恩”了一声,跟着小武走出去。
我们又一起走上这条熟悉的长街,当年郊游时走过这条街的情景我还记得,小武跑回家,往书包里一把塞了几瓶饮料,也不顾他妈妈在后面叫他。他直接跑到我面前,把书包递给我。小武妈妈原先给他准备的那几瓶被我们在路上喝完了,虽然是春天,但那天天气却热得出奇,他看我没有带水,就了然似的把自己的水分一半给我。老师训斥了他几句,他毫不在意得听着,然后站在我旁边,小声跟我说“这下我们可以尽情喝了”,我看着他跑得红红的小脸,汗珠不住滚落,才发现他的声音竟然有点嘶哑,我小小的心再无法平静。
我又陷入回忆,一瞥眼才发现他只穿了个夹克外套,我忙问:“不冷吗”,“还好”他说,路旁边人家有放烟花的,我们立足等着烟花放完再走过去。“砰砰”一个接一个的烟花,璀璨盛放,转瞬即逝。我贪恋地看着,仰得脖酸。一面问着他的近况,他说他在南京开了几间酒吧,生意还行。“你知道的,现代人最需要就是有个发泄的地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是烟,有时候是女人”,“还有诗”我对着他的眼睛。只见他就那么痴痴地看着我,久久才道:“小诺,你一点也没变”,“嗯?”我用鼻音表达疑问,“世界一天天变得肮脏丑陋。而你好像永远是那么天真无邪”。他话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周杰伦那熟悉的声音“我已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我错过的爱情”。他事物性地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不耐烦地按了一下接听,一个娇软的女声说“亲,在哪呢?今天好想你啊,你也不给人家打电话。今天看中一款新出的手链,才八千,好便宜啊!”,“我还有事,先挂了”他不等她说完直接按下挂机键。
我愣愣地看了他三秒,然后跟自己说,他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小诺”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叫我,“什么”我冷冰冰道,“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没有回答只是按着原路走回去,有时候不说话并不代表默认。“小诺”他忽然抱着我,吻住我的嘴唇。我忙用力推开他,他更用力地把我往怀里拥。“小诺”他受伤似的看着我“对不起,对你母亲的死,我其实第一时间就是想去找你的。”是吗,找了三年啊,我等了你那么久,三年前只要你说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你。终于我不再等了,你终于跟我说了,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
“对不起,我已经不再等了”我脑袋被搁在他肩膀上说,是的,经历过那段没有母亲,没有他的日子,我已经学会不再等待,不再奢望,幸福不是等待和奢求来的。眼睛看着他身后黑沉的夜色,如我眼底的深邃。他还想吻我,我偏过脑袋,“若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请尊重我”,僵持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无力地垂下手臂。
“我们回去吧,你妈妈还等着你吃饭呢”我大口呼吸着家里冬季寒冷的空气,冷彻心脾,故作轻松地说。他低着头慢腾腾地走着,远远把他送到家门口,道了声晚安,从另一条路绕回家,自始至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
走上楼梯,声控灯亮了,掏出钥匙打开门,父亲还没睡,隔着门还听得到门内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还是那个多年前的老钟表,边缘的金属全部氧化退色,迟钝的分针哐当哐当一圈又一圈绕着,时针指着十点钟方向。换双拖鞋,放重脚步走到厨房烧水,故意弄出很大动静。然而那门却始终没有要开的意思,于是最终无奈地用温水洗完脚,顺手把袜子扔进洗衣机里,上床躺下。
打开手机好几条未读短信,先上qq,在心情栏里写道:“长街烟火还如旧,灯下故人疑似生。”,然后跟关掉手机一样闭上眼睛,一切重归沉寂,除了老式钟表哐当哐当的声响,这让我想起《围城》那本书的结尾那段关于落伍的时间机器的话…
第三章那年叶下初见
更新时间201181119:25:20字数:2765
打开寝室门,扑面的灰尘,忙摆手挥开。暴女、小文她们几个还没有来,她们都是本市的,离家很近,几乎每个周末都回家,然后回来跟我分享家庭趣闻,对我的绝口不提我的家庭见怪不怪,搞艺术的人确实是比常人多一份接受力。不由庆幸校方给安排了这个地方,我来报道的很迟,文学系的宿舍都住满新生了,所以住到艺术系的宿舍楼,然后看着她们莫名其妙地敌视文学系。
放下东西,打开窗,换换空气,望了会还没什么人的校园,天空蓝得出奇,阳光明媚,春风送来清新的气息,唤醒沉睡的身心,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铺床,放好东西。上午的时间就那么过去,出去吃个午饭。
下午还没有人来,于是挑了本书,到花园长凳读着,读了几页有点犯困,躺在长凳,书搭脸上,挡着树荫漏下来的阳光。然后小憩了一会,又梦到独自流浪过的那个海域,一群水生生物围着我,伸手便能触到,乌龟、海虾、五色斑斓的鱼,还有蛇…我吓得缩回手,蛇突然缠上来,我“啊”的一声惊醒。
“这还有个人”一个很好听的男声说,然后我脸上的书“哗”的被拿开,“谢林娜不要装了”,阳光一下子从枝叶的缝隙刺进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过来,一张帅气阳刚的脸带着调皮犹存的抱歉,忽然想起“阳光男孩”这个词,他尴尬地说“对不起,认错人了。”,我坐起来,晃了晃睡得发晕的脑袋“恩”了一声。然后才注意到他身后那个黑衣的男生,棱角分明的脸上,蒙着如深冬寒冰般的冷酷,一双深黑瞳仁的眼睛不带感情地直视着我,像是能直看进人心底。只是一双眼睛就夺人目光。
我忙瞥开眼睛,伸手要我的书,“啊,天晴啊”忽然一个女高音打破安静,“还有寒夜学长哦,最酷的寒夜学长”又一个,声音好像近了。然后像演幕剧似的跑出几个女生,穿着明色的薄袄,套件棉裙,左一句右一句围着那两个什么学长,我向来佩服冷天穿裙子的女生,女为己悦者寒。那个黑衣男生只看着天空一句话也不说,剩下那个阳光男孩手忙脚乱地应付。我假装从他手里抽回书,忽然一把拽住他就跑,慌不择路,直到再也听不到那群女生尖叫怒吼。我辨了下方位,居然都跑到文学系了。这个学校文学系与艺术系是各占一方,像日月被其它系众星拱着。仿佛世敌般对立,宿舍楼也是在各自领地内,每天上课我都要横穿大半个校园,操场比较靠近艺术系,足见那群女生穿透力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