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嘴和尚对他说:“你不是要演磨刀师傅吗?”陈省被‘歪嘴’问的一愣一愣的,回话说:“对以前是有这样的要求,可现在。。。。。。”他已经画好了鸠山的妆,这样急急忙忙地上场他不愿意,推辞说:“都没有排演,我能演吗?”歪嘴和尚一脸不以为然:“电影上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又没几句台词,你上台凑合着演就行了!”
陈省瞪着眼说:“那怎么行!磨刀师傅和鸠山在最后一场在同台打斗,我一个人怎么演?”
“到时候我亲自上,不会叫你为难!”为了压制另一伙人的邪气,歪嘴和尚显得踌躇满志:“不就打斗吗?我绝对行!”
被逮着了,陈省自知也不容易推辞,他迅速脱下用麻袋做的鬼子兵服,穿上了磨刀师傅的行头,扛起‘磨刀人’的道具,侯在台边准备出场。
装肚子痛的,当然恨这个搅局的人,但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上台,再蛮干下去,破坏革命样板戏的帽子也不是好消受的。
李玉和在台上演着,还等着拉布幕休场,没想到该磨刀师傅出场时,没有冷场,陈省扛着凳子喊着:“磨剪子哎,铲菜刀。。。。”一招一式地他就上来了,‘李玉和’再恼怒在黑压压的一片人面前也不能发泄,勉勉强强地把戏演完。
最后,台下的给了热烈的掌声,这些观众期望值本身不高,看他们都是和自己一样在田里干活的人,能演到这个份上已经满意了,大队支书也特别高兴,演出结束后走进后台,大手一挥,说道:“晚上我请客,早给你们准备了酒一坛,肉三斤,两斤油炸花生米,大公鸡一只,算是犒劳你们!”
这话一出口,该是草台班人热烈鼓掌的时候了。歪嘴和尚一脸得意地走到‘磨刀师傅’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你肚子痛,就不要去了!”世上还真有脸皮厚的,‘磨刀师傅’一骨碌从戏箱里下来,嬉皮笑脸地说:“已经好了,早不痛了!”
面对无赖般的做法,歪嘴和尚还真没办法对付,摇着头叹着气随大伙儿走出大礼堂。
喝酒间,有支书和大队长在座,那伙人对陈省还算网开一面,但那皮笑肉不笑的敬酒使陈省毛骨悚然,他知道该是自己离开这个草台班的时候了。